片刻的沉靜後,江魚冷聲道:“管他這麼多?殺光這處宅子裡的人,就贏了那一百處道觀,回去定然有好處。也許棄迭祖贊調動兵馬去做了別的事情?也許他今日看到朗錄贏了達扎路恭心中不安,故而調動兵馬去剷除朗家?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朗錄許諾的所有報酬都已經到了我的護臂裡面,他朗家被滅門,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一聲輕笑,白霞子不管江魚和李亨,手揮處一縷幽香已經籠罩了整個宅院。三千年天狐內丹散發出來的天狐香,足以讓金丹大乘的修道人在瞬間陷入昏迷,何況是這院落中的人僅僅是地煞殿的外圍黨羽?偶爾有幾個地煞殿真正的中堅分子在內,那實力也不過是普通的先天期的水準,又怎麼可能抵擋這天狐香的侵襲?院落中原本沉重的呼吸聲突然消失,換來的都是極其悠長細微顯得極其酣甜的細微聲響。江魚點點頭,輕輕的拍了拍白霞子一根在自己手臂上掃來掃去的尾巴,低聲喝令處,兩百暴徒已經自大門衝進了宅院。

殺戮,沒有一點兒抵抗力的殺戮。手持匕首的暴徒們衝進了一間間房間,將那些躺在床鋪上的壯漢一一割斷了喉嚨。這些暴徒下手狠毒,速度極快,只是一盞茶的時間,近千名地煞殿潛伏在吐蕃的黨羽,已經在睡夢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以修道人的力量來對付這些僅僅算得上武林高手的人,實在好比燒紅的鋼刀切豬油,沒有一點兒難度。

院落中血腥味沖天而起,若有人以法眼觀之,可以看到一股極大的怨氣在院落上空盤旋。江魚冷笑一聲,剛要下令所有的暴徒砍下這些地煞殿殘黨的頭顱帶走,四周突然一片的燈火通明,影影重重不知道多少人馬從左近的雪地裡冒了出來,刀劍出鞘、槍矛如林、弓弩上弦發出讓人牙齒髮癢的‘嘎吱’聲,數千名精兵已經包圍了江魚他們。神采飛揚的棄迭祖贊在數十名彪形大漢的簇擁下從那士兵佇列中走了出來,指著江魚大聲喝罵道:“江中游小兒,焉敢來我吐蕃放肆?莫非真以為我吐蕃是你們大唐人可以隨意欺凌的麼?”

江魚心頭一震,本能的拔出鯤鵬一羽劍殺向棄迭祖贊,李亨卻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江魚肩頭,沉聲喝道:“想要挑起吐蕃和我們大唐全面開戰麼?退!”李亨比江魚心頭清明得多,江魚也猛然想起出發前李天德的叮囑,不由得眉頭一皺,一聲令下,帶著人轉身就走。他心頭只有一個疑問――棄迭祖贊怎麼認識自己的?吐蕃人的探子就這麼精靈,連自己這個剛剛在大唐朝冒頭才兩年的小人物都查探得清清楚楚?若是棄迭祖贊早就認出了自己,他為甚還要放縱自己在背後和朗錄興風作浪?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江魚一聲呼哨,兩百暴徒自那宅院中狂突而出,緊跟在江魚他們身後,朝來時道路狂衝而去。

兩百多人好似發狂的獸群,一個衝蕩就將攔路的千多名吐蕃士兵殺得人仰馬翻,白猛手持兩柄大鐵錐一陣亂掃,掃出了一條血衚衕,帶著大隊人馬衝出了包圍,順著原路急退。江魚手上長劍展開,劈碎了十幾名膽大朝著自己刺殺過來的吐蕃士兵,猛地回頭瞪了棄迭祖贊一眼。棄迭祖贊微笑著朝江魚比劃了一個很兇狠的手勢,作勢要割斷江魚的脖子。江魚嘴唇微動,朝棄迭祖贊發出了無聲的問候,但是是人都能從江魚嘴唇的動作中,看出那一聲問候的詳細意思――江魚想要和棄迭祖讚的某些先輩發生某些不好的關係――棄迭祖贊氣得面色發青。

一行人急速奔出了普陀珞珈,一路上卻沒有一兵一卒阻攔他們。此刻的普陀珞珈內燈火通明,照耀得各處通道格外的分明。直到一行人衝出了普陀珞珈,到了宮殿前方的廣場上,後面普陀珞珈的燈火突然同時熄滅,數萬盞燈火同時熄滅,整個普陀珞珈連同它後方的大山好似一頭漆黑的野獸,蹲在刺骨的寒風中,好似在自上而下的俯視江魚他們,有一股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