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空間裡的槍聲震得他耳朵嗡鳴,他詫異地抬頭看過去,一口冷氣抽到一半,喉嚨裡就發出窒息般嘎啦嘎啦的響聲。

原本坐在那裡的年輕男孩,面板慢慢變深,頭部的形狀開始改變,最後變成了不久前,剛剛死在銀行的那個保安的樣子。他的腦袋上甚至還留著被子彈洞穿的圓洞。

“上帝啊!”

其中一個人喃喃開口。

看到已經被自己殺死的保安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兇手心態立刻崩了,他不管灼熱的槍身,一把從地上拎起槍,瘋狂朝阿加雷斯射擊。

滾燙的槍身灼燒著他手上的面板,車廂裡的人都聞到了碳基分子被炙烤時散發出來的特殊味道。

子彈打進他的身體,像是沒入了淤泥。

“上帝可管不了我,也救不了你們。”盯著銀行保安面容的阿加雷斯沒有張嘴,但聲音確確實實從他身體裡發了出來。

他張開嘴,剛才打中他身體的子彈被他吐在手心,他甚至將手心微微外翻,像幾個綁匪展示那些子彈,然後他合攏手心,將拳頭豎起,灰色的粉末從他拳心的縫隙緩緩露出來,然後他再次鬆開手掌,雙手互相輕拍,撣掉掌心裡最後的粉末。

蜷縮在角落的小男孩已經忘了害怕,他微微張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這一幕。

暴徒們快被嚇瘋了,他們看著面前保安模樣,但眼瞳變成細長型獸瞳的男人,大聲指著舉槍對他的暴徒說:“他!是他!是他殺的你!”

阿加雷斯笑著對他們說:“我知道,我是來接你們的,因為很快,你們也會被他殺死。”

面對眼前的詭異場景,兩個暴徒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立刻將手中的槍對準了那個曾經的同伴。

“不!不!他不是真的!他只是個死人,你們是我兄弟,你們不能……”

阿加雷斯打斷了他。

“你在賭場輸掉了自己的全部家當,還欠了一大筆,而這裡的錢,剛夠你承諾還賭場的第一筆,你不可能分給他們。”阿加雷斯篤定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那人震驚的反問,等話說出口時,又立刻轉向自己的同夥,“你們別聽他瞎說,沒有這種事!”他想要再次開槍,但扳機像是被卡住似的,無論如何也按不動。

他的額頭被冷汗溼透,儘管已經知道是徒勞,依舊用槍指著阿加雷斯,用來給自己創造一些安全感。

“你到底是誰?是什麼東西?!”

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原本的保安容貌再次改變,這次他的容貌變成了一位紅褐色乾枯頭髮的憔悴女性,旁邊的兩個人都認出來,這是他的妻子。

“因為是我告訴這位大人的,你為了抵債,把我賣給賭場的時候我就對自己發過誓,就算下地獄,我也不會放過你!”滿懷著刻毒怨恨的女聲從阿加雷斯的身體裡發出。

“你明明說你老婆也跟有錢人跑了!”那個真的跑了老婆的男人大聲吼道。

阿加雷斯恢復了自己的容貌,他被劫持時穿著的運動服也變成了如同出席葬禮時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