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男子十七八歲就已成親,兄長俊逸絕倫,怎麼至今尚未娶妻?”

明於鶴眸光頓利。

從他少年時起,就有無數人試圖干涉他的婚事,美人計、打著為他好的幌子挾恩圖報、拿清白汙衊等等,手段多不勝數。

明於鶴最是厭惡這事。

駱心詞對此一無所知。

在她眼中,她現在是明念笙,是與明於鶴有著同樣血脈的妹妹,明於鶴的姻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與她產生關聯的。

而她已經是個貪心不足、意圖撈遍京中才俊是貪婪女人,就算這話題回到她身上,結果也不會比現有情況更差。

姻緣婚事,對她來說是一個絕對安全的話題。

“若是有了嫂嫂,嫂嫂定然能時時與兄長談心、為兄長解悶的。”駱心詞語氣真誠,認真得像是一個真心期盼兄長獲得好姻緣的乖巧妹妹。

明於鶴目光冷然。

來見駱心詞之前,他只是心情不好,捉弄了駱心詞幾句,現在他想殺人洩憤。

他低頭,直勾勾地盯著駱心詞,微微眯眼,說道:“遲遲不婚,是因為我有一個不能與外人道的嗜好。念笙想知道?”

奇怪

“不想不想!”駱心詞答得飛快。

她驚訝明於鶴是有因為不能見人的嗜好,這才遲遲不婚,也好奇他是哪方面的嗜好,不過都“不能與外人道”了,那麼,她是絕對不能知道的。

要安分做個外人,明於鶴有什麼嗜好都與她無關,就是因為這嗜好一輩子成不了親,她也不會為之側目。

駱心詞是再不想與無關人有任何多餘的牽扯了。

“我只是隨口一說……兄長你瞧,這水中魚兒遊得真歡快!”

明於鶴如願嚇到駱心詞了,但心情依然沒有好轉。

他順著駱心詞的話耷拉了下眼皮,瞥見先前駱心詞掉落的柳枝浮在水面上,兩條金紅色的鯉魚正圍著柳枝啄葉子。

明於鶴再看駱心詞,見駱心詞扶著柳樹彎腰去看水中魚兒,一縷髮絲從她肩上滑落,垂在半空隨風搖曳。

明於鶴覺得,避開了危險話題的駱心詞,就與水中游魚一般悠然、歡快。

他心中不悅,冷淡道:“是很歡快。這魚我精心養了半個月了,再養肥一些,我好親手將它們開膛破肚。”

“……”

駱心詞終於發現他心情不好了。

她沒膽子安慰明於鶴,偷偷往水面倒影上瞅了瞅他的神情,規規矩矩站好,說道:“是呢,這魚一定很鮮美……兄長,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

明於鶴道:“為兄也很累呢。”

“那更要早些回去休息了。”駱心詞福身,輕聲細語道,“念笙就不打擾兄長了。”

恭謹說完,她瞟了明於鶴一眼,沒見他阻攔,步伐款款地退後幾步,快速往雲上居走去。

在邁進雲上居時,她又鬼使神差地轉身回望了明於鶴一眼。

明於鶴沉著臉掀起眼皮。

駱心詞身形一滯,匆匆一點頭,提裙快步跑了進去。

轉身太快,衣袖飄到了月洞門旁的海棠花枝上,帶得花枝搖晃,落英飛舞。

明於鶴盯著搖曳的春花看了會兒,冷冷地轉開眼,返回摘星閣上。

閣樓中,侍衛閃現,手中捧著一本名冊。

雲上居的那二人分工行事,自以為小心謹慎,卻不知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明於鶴眼下。

在發現連星暗中打聽京中王姓官員時起,他就吩咐人做了同樣的事。

拾起名冊掂了掂,明於鶴問:“全都在這裡了?”

侍衛道:“是,目前京中所有王姓官員的籍貫、科考、政績、姻親子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