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後,咳了聲清嗓,決心與王束坦白,問?他為什麼要派人去林州滅口。

“你……”

“聖上仁慈,尤其重血脈親情。”明於鶴在這時忽然開口,“王大人無故拋棄妻女,事情傳到聖上耳中,恐於前程不利。”

駱心詞看看明於鶴,再轉向王束。

而王束眉頭?緊鎖,神情鬱郁地斟酌片刻後,不甘心道:“她不是我女兒。”

駱心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迷茫地跟著重複:“駱裳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女兒?”

“不是。”王束肯定?回答。

駱心詞千想?萬想?,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睜大雙眼問?:“她怎麼不是你的女兒?你把事情說清楚!”

王束閉眼嘆息了一聲,娓娓道:“當年我入京赴考,被榜下捉婿,以?家?中已有妻子拒絕。卻不想?我那留守的妻子耐不住孤寂,與旁人有了姦情,待我回鄉接她時,她已有身孕……”

“你胡說!”

駱心詞初聽他說自?己非他親女,心中震撼,以?為其中當真有什麼隱情,急切地追問?了下去,不想?他竟將?駱裳說成不守婦道的壞人,頓時面紅筋漲,想?也不想?,張口便高聲斥責回去。

“你騙人!分明是你拋妻棄子!”

王束似被她的震怒驚訝,凝目看她。

駱心詞心裡一緊,勉強收斂起怒容,隱忍道:“我見過駱家?的裳姑姑,她連大聲說話都不會?,整日?待在後宅照顧家?人,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王束道:“我也不願相信,可我離家?四個月,回鄉時她腹中胎兒僅兩月餘,你要我如何相信?”

駱心詞滿面赤紅,“不是這樣的,你說謊!”

“這是大夫把脈後親口與我說的,由?不得?我不信。”

王束面含屈辱,側過臉道:“念在三年夫妻情分上,我未將?這事公之於眾,給駱裳留了休書與銀兩後上京赴任,從此以?後再未回過虹橋鎮。這事到底不光彩,我不願再提,入京後便改了名字,與駱家?人徹底了斷。”

“不是,不是這樣的,一定?是那個大夫說謊……”駱心詞焦急辯解。

她很確定?自?己孃親不是那樣的人,也清楚記得?自?己的生辰,按生辰來算,王寅橈回虹橋鎮時,駱裳該已懷孕四個月,絕不可能只有兩個月。

可這些事並非她親眼所?見,她只能根據從舅舅口中得?知的零星資訊拼湊,無法說出具體的月份,更拿不出證據來反駁王束。

越是著急,面上越是赤紅,駱心詞思緒混亂,無法條理?清晰地為孃親洗刷汙名。

她這副模樣,在雖含垢忍辱卻儒雅依舊的王束面前,沒有絲毫說服力。

明於鶴將?二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視線在兩人中游移一週,繞回駱心詞臉上。

她因劇烈的情緒起伏,全然忘記要掩飾身份,眼眶憋得?通紅,淚水轉悠著,隨時將?要落下。

明於鶴想?讓她繼續做明念笙,就得?對她這反應視若無睹。

得?裝傻子。

“一定?是有人串通大夫說謊,誣陷……”

“噹啷——”

明於鶴推了下手邊茶盞,瓷器碰撞聲尖銳刺耳,將?駱心詞的話打斷。

這次駱心詞滿心屈辱,看見他也沒能想?起自?己現在是明念笙,噙著淚水就望了過去。

明於鶴暫且無視她,說道:“據我所?知,那時王老夫人尚且在人世。”

“彼時家?母的確在世,正因有家?母與大夫的雙重證詞,下官才確信駱裳與人苟且,狠心棄她而去。”

駱心詞聽不得?母親被人這樣汙衊,含淚咬牙,“那就是老夫人也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