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恰在這事,屋外忽然掠過一道人影。

薛鏡辭修為雖已失去,神魂的力量卻還在,很快察覺到來者氣息強大。

他立刻低喝道:“誰?”

門外無人應答,薛鏡辭鬆開裴荒的手,第一時間掀開帳子去查探。

月光灑落在草地上,隱約可見幾棵青草被人踩得彎折。

裴荒想起先前那道窺伺自己許久的視線,叮囑薛鏡辭留下來等他,然後毫不猶豫地順著痕跡追了上去。

可那人身形詭譎,幾個呼吸間就跑得無影了。

空氣中,只餘下若有若無的魔修功法氣息,竟與裴荒身上的十分相似。

晚上的草原漆黑,只有漫天繁星點點。

裴荒追出去的動靜太大,驚動了村長塔瓦。

“今日不是卓力圖去守夜麼,你怎麼也出來了?”

裴荒找了個藉口道:“家裡炭火沒了。”

塔瓦知道薛鏡辭身體不好,受不得冷風,連忙從屋子裡抱出一捆炭火,讓裴荒拿回去。

“你現在出去撿木頭要耽擱不少時間,這些先拿去用。”

裴荒道了謝,與塔瓦一起朝村子裡走。

想起那人逃離的方向,裴荒問道:“村子外溪水邊有好些樹屋,我看似乎沒人居住,那是用來做什麼的?”

聽了這話,塔瓦的面色卻變了變,神情嚴肅地說道:“那是供神使行走人間之時,臨時休憩的地方,你不要隨意靠近。”

他們借住在村子裡,自然要尊重他們的信仰,裴荒認真地應下,心中卻不相信世上真的會有什麼雪山神明。

等走回氈房,他沒提樹屋的事情,只說自己沒有追上,讓薛鏡辭這幾日多加小心。

裴荒將懷裡的木炭仔細地收好。

其實氈房中最不缺的就是炭火,只是薛鏡辭如今沒了護體靈氣,外傷又數不清,絕不能受凍,炭火怎麼都不嫌多。

做完這些事,裴荒讓薛鏡辭躺到床榻上去,好給他的後背上藥。

薛鏡辭伏在床榻上,墨髮散了一片,落在傷痕累累的脊背上。

裴荒用布巾沾了藥汁,一點點擦拭薛鏡辭後背上的細碎傷痕。

薛鏡辭左肩上有一個深可見骨的血洞,似是被什麼厲害法器所傷。

明明已經過去好幾日,其他傷口都漸漸結痂,唯有那道傷口仍舊沒有徹底癒合的跡象。

往日裡即便是受了再重的傷,裴荒往自己身上倒藥時都是眼也不眨,可此時握著布巾,他卻遲疑起來。

裴荒知道薛鏡辭不愛喊疼,揹著他走的時候,明明已經神志昏沉,卻也會下意識忍住痛吟。

以至於他直到那人徹底昏過去,才發現他修為盡失的事情。

裴荒咬牙將布巾覆到血洞之上,很快就看到薛鏡辭的手指攥緊被單,骨骼顫動著發出輕響,連帶那髮絲也一同顫動,像是枯枝上搖搖欲墜的雪。

他心口抽了抽,掩住眼底的情緒,將薛鏡辭扶起來穿好裡衣。

裴荒將小莓果從衣兜裡拽出來,放到薛鏡辭的枕邊:“你比我更需要它,我會想辦法解除契約。”

薛鏡辭頓時急了。當日聽到裴荒提起事不過三,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