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荒湊過去敲了敲棺蓋:“這副更好些,楠木的耐腐。”

薛鏡辭眼神亮了亮,但並未急著買下,而是繼續朝前走。

走到盡頭,忽然看到一口玉石棺材,如冰雕而成,寒氣逼人。

見兩人盯著看,一直不曾開口的掌櫃忽然咧咧嘴,絳紫色的舌頭從口中垂落下來,竟長得像條蛇。

“抱歉,這口不賣,是我自己用的。”

夜色漸濃,那掌櫃伸手將舌頭塞回口中,膚色從蒼白轉為青白,手指的指甲也變長許多。

薛鏡辭退後一步,指了指楠木棺材和另外一幅棺材,說道:“這兩口我要了。”

掌櫃的咯咯笑了起來,收了錢,詢問棺材要送到哪裡。

薛鏡辭搖頭,讓裴荒和自己一人扛起一口,直接離開了棺材鋪子。

出了鋪子,兩人將棺材收進儲物袋裡,便立即朝城主府走去。

薛鏡辭想了想,看向裴荒問道:“你很熟悉這些?”

裴荒隨意地點點頭:“我六歲之前,都是隨爹孃生活在義莊裡。”

這還是薛鏡辭頭一回聽裴荒講起自己的家人,但他不是好奇性子,聞言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不說話,裴荒卻忽然想起什麼,忍不住問道:“你方才怎麼買了兩副棺材?”

薛鏡辭露出善解人意的神情,回答道:“還有一副是給你備著的。”

裴荒愣了愣,隨後喜滋滋地摸了摸儲物袋。

薛鏡辭還是想著他的!

直到走回城主府,裴荒才從暈乎乎的歡喜中清醒過來。

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他居然因為別人給自己買棺材而高興?

回到府中後,薛鏡辭與裴荒便帶著棺材去找蕭尋。

入夜後外面極為危險,林恆一早就將昏睡的蕭尋從佛堂裡背了回來。

裴荒從儲物袋裡拿出楠木棺材,讓林恆搭把手將蕭尋放進去。誰知才放了一半,蕭尋便醒了,氣氛一時有點詭異。

蕭尋神色一變,滿是警惕地盯著兩人,直到看見他們身後的薛鏡辭才放鬆下來。

薛鏡辭湊過來,簡單解釋了自己的猜測,問蕭尋感覺如何。

蕭尋沒有立即應答,安靜地呆在棺材裡感受了許久,才驚喜道:“真的有用,傷處似乎沒有繼續惡化了。”

眾人都跟著鬆了口氣,尤其是林恆,激動得就差沒有痛哭流涕了。

薛鏡辭見天色快要徹底黑下來,帶著裴荒告辭了。

等薛鏡辭和裴荒靠近臥房時,侍女早已等在門口,正詭異地墊著腳張望。

屋裡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來自懸在房梁的大紅燈籠。

薛鏡辭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裴荒,見他走得慢就站在原地等。

“在想什麼?”

薛鏡辭等得不耐,上前幾步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就將人拉到自己身邊。

“走快點。”

不遠處的侍女還虎視眈眈,薛鏡辭聲音壓得很低,混在風聲裡有些模糊,卻叫裴荒耳根發燙。

兩人緊挨著,宛如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婦,在侍女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回了屋。

進屋之後,薛鏡辭第一件事便是點燈。

漆黑的屋子驟然亮起,裴荒的視線下意識就被光吸引住了。

或許不是光,而是那微微俯身的人。

薛鏡辭生得好看,只是往日裡清冷疏離,像是個遊離塵世外的仙人,叫人不敢多看。

裴荒盯著薛鏡辭看,直到那人投來疑惑視線,他才轉開目光,淡定地拿起床榻上的書,說道:“今日回來得晚,還好燭火無恙。”

薛鏡辭撇他一眼,解開過於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