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鏡辭心裡好奇,很快就將藥喝完,把空碗捧給裴荒看。

裴荒不說話,只是拿起琥珀,指尖一晃多了個銀針暗器,在頂部紮了個孔洞。

他裝作不在意地模樣,提議道:“這樣你日後若是想佩戴,只要打個繩結就好。”

薛鏡辭接過琥珀,伸手摸了摸孔洞,面上閃過遲疑之色,最終還是沒有佩戴,只是從儲物袋裡拿了個盒子裝起來。

裴荒眼中的喜悅漸漸淡下去,謹慎地問:“不喜歡嗎?”

薛鏡辭搖頭:“沒有不喜歡,只是我怕又弄碎了。”

裴荒愣住,心底有些酸。

像是又吃了一口那日酸得掉牙的糖葫蘆。

他伸手拿起盒子,重新將琥珀取出來,又從儲物袋裡挑了根紅繩,俯身系在薛鏡辭的腰上。

“碎了就碎了,再做新的就是,你這麼好看,戴著一定很漂亮。”

薛鏡辭心口一跳。

明明裴荒正低頭看著琥珀,並沒有看他,可視線裡卻滿是認真,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前幾日系統讓他誇裴荒,他照做後發現裴荒臉皮薄,竟還會不好意思,便生出逗弄之心,見縫插針地就會誇他幾句。

可如今,輪到裴荒誇他,薛鏡辭竟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悄悄伸手摁了摁心口,覺得屋子裡忽然熱了幾分。

薛鏡辭努力轉移話題:“你先前說今日有事?”

裴荒鬆開手,點頭道:“我還想再去戲班子看一看。”

薛鏡辭趕緊拉開門,被清晨的冷風一吹,他面上的燥熱才徹底散去。

兩人朝戲班子走,清晨路上行人不多,可戲班子門口已經排起長隊。

輪到裴荒時,他又暗中給了銀子,卻還是沒能見到那位老旦。

如此一連過了七日。

第七日夜裡,裴荒忽然說道:“明日不去了,不如今夜我們就直接去戲班子裡探一探。”

薛鏡辭看得出裴荒在意那神像,雖然並不明白是為什麼,但還是沒有多問,便陪他同去。

兩人施展法術遮掩氣息,很快就輕飄飄地落入戲班子裡。

這裡褪去白日的喧囂,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裴荒沉聲道:“奇怪。”

薛鏡辭問:“你發現什麼了?”

裴荒壓低聲音說道:“尋常戲班子,不登臺的時候總要練功吊嗓,這裡卻靜悄悄的,連個練功的人都沒有。”

薛鏡辭點頭:“難怪唱得如此難聽。”

系統窩在薛鏡辭肩膀上,聞言晃了晃尾巴,說道:“宿主別怕!我先進去探探路。”

它身形小,又是個貓身子,確實不容易引人注目。

薛鏡辭將它放下來,和裴荒藏在假山石後面等待。沒多久系統就從屋子裡閃出來,一頭鑽進薛鏡辭懷裡,渾身毛都炸起來。

“宿主!裡面都是些活死人……”

系統喘著氣,瞳孔驚恐地豎起,卻見裴荒和薛鏡辭毫無反應,忍不住問道:“宿主你不怕?”

薛鏡辭捏捏它的貓爪子:“上次我和裴荒去那鬼珠時你不在,那裡面到處是紙紮人。”

不過話雖如此,這裡並非幻境,而是官府治下的南州,怎會有人在此行詭異之術?

薛鏡辭示意裴荒和自己進去看看。

系統頂著小莓果,說什麼都不願進去了。

薛鏡辭和裴荒跳窗而入,很快就看到了系統說的“活死人”。

幾個紙紮人躺在床上,旁邊還擺著唱戲的行頭,可謂是鬼氣森森。

薛鏡辭正要細看,屋外竟然傳來腳步聲。

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裴荒拉住,躲入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