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常常在樹下練劍,稍有懈怠,那棗樹上就丟下個酸澀的果,砸到他腦袋上。

那棗子不大,次次卻直擊痛點,起初蕭尋心中十分不耐,對於這個嚴苛的師尊,也沒有多少好感。

可漸漸的他發現薛鏡辭是個非常純粹的人。

在蕭尋練劍的時候,薛鏡辭從來不會離開,從清晨陪到傍晚,都靜靜的坐在那棵樹,認真的看著他。

從那一刻起,蕭尋就在心裡祈禱,這個人能一直這樣看著自己。

如今一切從頭來過,他的師尊也果然仍然在這裡。

然而很快蕭尋卻又想到,上一世,師尊就喜歡呆在這個老棗樹上,然而此前一年裡,他卻從未見過薛鏡辭會做爬樹這樣的事。

蕭尋揚起來的唇角瞬間落下。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蕭尋抬頭問:“師父,怎麼想起到樹上去?”

薛鏡辭仍舊眯著眼,伸手輕輕柔柔的撫摸著小貓說:“以前總見裴荒在樹上,那時候就好奇,現在躺一躺,倒是真的很舒服。”

他毫不避諱的說起這個名字,說罷竟還坐起身來,笑著說:“我要在這裡架塊木板,應該躺起來會更舒服。”

系統喵地一聲,表示贊同,伸手在樹幹上磨了磨爪子。

見蕭尋沉默不語,薛鏡辭上下打量著問:“身體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蕭尋搖搖頭,盡力綻出個笑容道:“沒有,這些日子讓師父擔心了。”

薛鏡辭見他面色仍有些蒼白,本想趕他回去休息,可轉念一想,他昏睡這麼久,也該出來曬曬太陽。

便跳下樹,叫他坐在石桌前,泡了一壺藥茶。

“尹峰主說,你大病初癒,要多喝些藥茶才好,雖然味道怪了點,但也不算難喝,嚐嚐看。”

蕭尋心裡的情緒散去,乖乖將杯中的茶喝光。

也許師尊只是覺得好玩。

畢竟現在陪著師尊的人仍是自己,以後也不會再給其他人接近的機會。

正午的日頭過去,薛鏡辭又開始擺弄那些花草。

只是空氣裡還盈著熱氣,他面上很快起了一層薄汗。

蕭尋上前幫他,問道:“如今師父已經是外門長老,按規矩來說,至多能配十二個侍從,怎麼師父還要親自做這些雜事?”

薛鏡辭頭也不抬的回答道:“挑了兩個。”

若非這分給他的屋子實在太大,薛鏡辭甚至連這兩個都不想要。

蕭尋想起前世薛鏡辭身邊確實有過兩個侍從,便開口問道:“既然師父選了兩個侍從,他們如今在哪裡?”

薛鏡辭指了指另一側的木板橋,只見一個胖墩墩的弟子,正靠在廚房前的竹椅上睡覺,腳邊還散落了一地的瓜子殼。

見蕭尋盯著那人看,薛鏡辭重點介紹道:“他叫罐子,是一個月前飛昇上來的散修,做飯特別好吃。”

蕭尋一聽這名字就覺得頭疼,只覺一切都和上一世的畫面重疊了起來。

那名叫罐子的,是個胖食修,天生之才,卻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平日裡除了做飯就是睡覺罵人,脾氣大得很。

偏偏薛鏡辭愛吃,對那胖子百依百順,蕭尋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