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路地扯了裡衣領子包紮傷口,很快走進了道觀。

薛鏡辭正在看神牌上的窟窿。

他滿目清冷,面若神佛,滿身散著高潔不可攀的氣息,那皎潔如月的白衣似乎容不得絲毫汙穢。

阿裴下意識看了看自己,將沾滿血跡的手藏在身後蹭了蹭,才走上前去。

薛鏡辭轉過身,看向少年道:“從今日起,你就住進道觀後面的客堂。”

“每日卯時,你就要起床。辰時之前,我要看到整個道觀都清掃乾淨,包括院子的落葉。”

阿裴眼中閃過一絲藏不住的煩躁,但毀了道觀神牌,褻瀆了神明,手腳又不利落被人抓住,只好認栽。

少年垂著腦袋,看不清神色,薛鏡辭也不看他,只是盯著那神牌說:“去睡吧。”

等少年離開,薛鏡辭轉身拎起先前隨手放下的揹簍,將裡面的草藥一一倒出來清洗、鋪平、晾曬。

系統看著宿主行雲流水的動作,打趣道:“你不做醫修也是可惜。”

薛鏡辭搖頭:“我只懂得皮毛,並沒有這種天賦。”

他這人總正經得很,不愛開玩笑,系統見他回答得認真,也沒法繼續說什麼俏皮話,連忙安慰。

“沒關係,等系統商城開啟,什麼絕世神藥買不到?”

薛鏡辭點頭,繼續認真挑揀他的草藥。

只是要開啟系統商城,他們必須先前往上界,繼續做任務才行。

系統看他不慌不忙的模樣,問:“宿主,我們什麼時候去上界?”

薛鏡辭仍是語氣淡淡:“先前是我大意,還需些時日積蓄靈力才好,不必心急。”

系統知道他向來靠譜,便不再打擾。

一夜過去。

透過道觀的圍牆,隱隱可見遠處高山上有座鐘樓。

那是坤禪宗的遺蹟。自所有仙門遷往上界後,沒了護山大陣的護持,木質鐘樓早已傾頹,只餘一口銅鐘屹立不倒。

人間的光越來越少,難以靠光影記時,唯有鐘聲響起時,才能依稀分辨出時間。

轉眼到了卯時,肅穆的鐘聲穿透夜色傳向四方,傳到東來村時卻只有隱約的餘響。

農人早已習慣這若有若無的鐘聲,立即從酣睡中醒來,收拾農具朝田埂上趕。

卯時之後,光明隨時可能降臨,他們必須抓緊一分一毫的時間耕作。

留在家中的婦人也都起了,村頭村尾升起高高低低的炊煙,空氣裡瀰漫著稻穀與食物的濃糯香氣。

薛鏡辭動了動鼻子,猜測著附近的人家大概煮了甜梗粥,待回過神才發現,客堂裡仍是靜悄悄的。

於是他起身叩門:“起床。”

阿裴瞬間從酣睡中驚起,只覺得渾身痠痛,傷口更是疼得他瞬間清醒。

薛鏡辭拿了套衣裳給他,雖說粗陋,卻很合身。

他脫下自己最愛的黑衣外袍,雖說肩膀添了個窟窿,卻也小心地疊好。待喝光了桌上的熱粥,便認命地握起笤帚,選了背風的地方開始掃。

剛一出門,他就被凍了個哆嗦,用力摩挲了一下手臂。

等掃完整座道觀,薛鏡辭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接讓他跟自己去麥田。

見到薛鏡辭,正在勞作的村民立即停下來,招呼道:“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