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臉上發燙,小聲說:“你先放手。”

裴荒卻固執得可怕。

“不放!”

他聲音不小,薛鏡辭頓時覺得投來的視線更多,抬頭看他,苦惱地嘆了口氣。

“再不進去,就要輪不上吃飯了。”

薛鏡辭話音落下,肚子裡就傳來幾聲應景的叫喚,裴荒這才緩過了神,鬆開手轉身往酒樓大門的方向走。

然而走了兩步,便心覺不妥,又回過頭牽住薛鏡辭的手,才覺得安心。

薛鏡辭看著好笑,任由他擺弄,問他:“你是不是怕我又不見了?”

裴荒不看他,將手裡的牌號遞給小二,悶聲說:“沒有。”

小二眼力好,見這兩人一個眉眼鋒利如刀劍,通身都是懾人的攻擊力,另一個光風霽月,仙人般清冷剔透,便知他們不是尋常食客。

於是繞過人聲雜亂的大堂,輕車熟路地將兩人引進安靜的包廂裡,總算是隔絕了旁人的視線。

不多時,便有小二端著剛蒸好的螃蟹過來,放到桌案上笑吟吟地介紹:“這是我們家最出名的醉蟹,醃蟹用的黃酒是冬釀酒……”

薛鏡辭鼻尖動了動,果然嗅到一陣甘醇甜香的酒氣,當即就要伸手去抓螃蟹。

裴荒攔住他的手說:“我幫你拆。”

薛鏡辭搖搖頭說:“以前謝爭教過我要如何拆蟹。”

沒想到薛鏡辭好端端地忽然提及那個人,裴荒抿唇不語,默默拿起薛鏡辭面前的螃蟹,開始拆。

他動作熟練,先是將螃蟹蓋子掀起,挖走裡面的蟹黃,然後將蟹肉一點點敲出來,連螃蟹腿裡的肉也取得乾乾淨淨。

待將肉全部取出,裴荒又在面前的醬料碟裡挑挑揀揀,最後混好料汁,將蟹肉與蟹黃一同放進去拌好,推到薛鏡辭面前。

薛鏡辭嚐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蟹肉味美鮮甜,但最特別的要數這醬汁,竟隱隱有蜂蜜的甜味。

見薛鏡辭吃得開心,裴荒緊繃的嘴角也翹了起來,忍不住在心裡生出比較的心思。

薛鏡辭只說謝爭教過他拆蟹,又不是幫他拆蟹。

想來這樣精細的活,只有他替薛鏡辭做過。

薛鏡辭不知道裴荒心中那些複雜的心思,他做事情總是很專注,吃東西也是一樣。

等將裴荒剝好的蟹肉吃得乾乾淨淨,他才抬頭問道:“這醬料味道很特別,是怎麼調製的?”

裴荒卻故意賣起關子來:“獨家秘方,不和你說。”

“你要是以後想吃,我再給你做。”

薛鏡辭還想追問,小二又端來一碟炸好的糖糕,囑咐兩人要趁熱吃。

他一時忘了醬料的事情,注意力落在糖糕上。

裴荒定定地看向薛鏡辭。

方才驟然聽見謝爭的名字,他心中難以抑制地生出焦躁,想要讓薛鏡辭待自己更特別些,和旁人都不一樣。

一想到謝爭也曾經與薛鏡辭這樣閑聊吃飯,他心裡就生出一股沖動,想要薛鏡辭離自己再近一些。

裴荒收回視線,手指扣住面前的茶碗,將熱茶一飲而盡,終於勉強熄滅了心頭肆虐的火焰。

他看向薛鏡辭那雙烏黑乾淨的眼睛,知道這人看似強大,在感情上卻像是一張白紙。

裴荒心知想要佔據薛鏡辭心中獨一無二的位置,必須徐徐圖之。

他放下茶盞,重新提起收徒的事情。

“先前你說要收我做徒弟,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薛鏡辭立即放下糖糕,急聲問道:“什麼條件?”

裴荒道:“做我的師父,就要對我好才行。”

薛鏡辭見裴荒終於鬆口,心中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