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荒道:“我總覺得,這次風魔前來參賽,舉止很是詭異。”

薛鏡辭沒想到裴荒和自己想到了一起,點頭道:“外人都嘲笑他們沒臉沒皮,帶著一族之人過來蹭魔氣,可這樣一來,如今的絕塵谷中,反倒是他們的勢力最大。”

裴荒又說起他們棄賽之事,搖頭道:“比武結束後,我就讓火魔這邊做了些準備,希望只是多想了。”

他說完這話,外面忽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高聲喊著,中毒了!

薛鏡辭連忙和裴荒走到屋外,只見各處屋舍燈火通明,很多人正口吐白沫,唇角發青地躺在地上。

師庭雙走到裴荒的身邊,蹙眉道:“果然被你說中了,風魔那麼多人混進來,又提前離場,為的就是去各處屋舍下毒。”

她嘆了口氣道:“這些年他們一族總是唯唯諾諾,誰也沒將他們放在心上,沒想到這一切只是偽裝。”

裴荒神色冷靜,說道:“先前給你的那些血,分發下去了嗎?”

師庭雙點點頭:“先給我們一族的人用了,服下後毒素很快褪去,現在已經叫水魔的魔修幫著一起分發。”

聽到這話,薛鏡辭察覺不對,連忙看向裴荒問道:“你用自己的血給大家解毒?”

裴荒安撫地在薛鏡辭手臂上順了下,解釋道:“我義父擅長驗屍,當年曾從我孃親的身上,檢出一種極為致命的毒藥,修為高深的修士中了這毒,體力功力就會一點點散去……”

“那時候,我義父本以為我會活不下去,誰知陰差陽錯,我被毒液浸染,反而生出抗性,這血液亦能解毒。”

裴荒目光定定看向栽倒在地的修士們,這些人修為極高,卻對這毒束手無策,滿臉痛苦的在地上呻吟,只要動一動經脈就疼得快要碎掉。

他孃親,當年也是這般痛苦吧?可她卻還是爬去了亂葬崗,試圖給他一線生機。

裴荒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悲傷和恨意。

“事情過去多年,幕後兇手若是有心隱藏,根本不可能露出馬腳。我也只是抱了一線希望,說不定兇手還會故技重施。”

薛鏡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握住裴荒的手。

這些年來,他一個小小的孩子,卻要揹負著殺父殺母之仇,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想必一定過得很艱難。

可這人卻很少提起這些。

薛鏡辭看向師庭雙,問道:“風魔那邊,派人去追了嗎?”

師庭雙點頭:“伏陰的兩個弟子也中了毒,他如今震怒,已經親自去追了,只是那風魔擅長隱匿之術,又早有預謀,還是讓他們順利逃走了。”

薛鏡辭神色一戾,起身道:“我對氣味敏感,或許能找到他們的蹤跡。”

師庭雙見識過薛鏡辭的功法,自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連忙引他去看最初發現毒物的地方。

薛鏡辭鼻尖動了動,果然感知到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

他不再遲疑,帶著裴荒和一眾魔修朝東南方向追去。

他們御劍急行,很快進入一片亂石林裡。

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眾人神色微變,立即朝那處圍攏過去。

風魔一族的魔主寂禇,此刻就端坐在石林深處,他的唇角邊溢位了一絲黑血,預示著自己也深重的劇毒。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神情冷漠又平靜,再也不複先前的卑微怯懦。

對上裴荒滿懷恨意的視線,他怪笑一聲,說道:“本事不小,連這裡也能找到。既然來了,就下去陪你娘吧,一家人齊齊整整才好!”

聽到這話,裴荒尚能維持冷靜,師庭雙卻控制不住了。

她雙手燃起火焰,朝寂禇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