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無法再輸送訊息出去。

薛鏡辭睜不開眼,只覺自己頭暈的厲害,身體沉重疲乏,雙手像是灌了鉛,許久無法動彈,只覺自己正坐在什麼的地方,搖晃顛簸得很。

約有半刻鐘後,他的聽覺才慢慢恢複,從深陷的黑暗裡甦醒,鑼鼓嗩吶的聲音似乎從遠處飄來,好半天才清晰,全都灌進耳朵裡,震得他頭皮發麻。

等他眼皮終於能抬得起來,睜眼卻只見一片血紅。

薛鏡辭一愣,以為自己的視覺出了什麼問題,很快就察覺不對勁。

不是他眼睛壞了,而是他頭上正蓋著層紅布。

他費力地抬手撩起紅布,才發覺自己正端坐在紅轎子裡,手中的紅布繡著金鴛。

好半天薛鏡辭才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何時被套上了一身新娘裝束,蒙著蓋頭被推進了喜轎裡。

嗩吶聲沖天,這竟然是個送親的隊伍!

轎子繼續往前走,約摸過半個時辰後才停下。

薛鏡辭聽見外頭傳來喜婆的聲音。

“新郎接新娘下轎!”

然而他等了半天,轎子外都毫無動靜。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轎子外面,裴荒正身穿大紅的喜服,站在喜婆的面前,臉色相當難看。

先前裴荒握住鬼珠之後就失去了意識,隱約察覺到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靠近了自己。

待他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坐在一匹高大的棗紅馬上,身上還穿著新郎官的衣服。

見他不說話,喜婆僵硬的轉過頭,再次用歡快的語氣重複催促。

裴荒轉身就要離開,急著去尋找薛鏡辭。

察覺到他的動作,所有吹奏喜樂的人都停了下來。

這場面十分怪異,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齊刷刷轉向他,就連周圍的百姓都凝滯住,一起用空洞洞的眼睛緊盯著裴荒。

周遭的空氣似乎冰冷下來,明明豔陽高照,風卻涼的刺骨。

裴荒心裡一沉,大約明白了這是一群什麼東西。

他倒是有點想看看,這些玩意究竟有什麼能耐,丟下手中的紅綢,轉身就走。

結果那些東西卻沒有追過來的意思,裴荒正心疑,緊接著就覺得天昏地暗,再睜開眼,便落回剛剛進入這幻境的場景。

如同時間倒流,所有的事都重複了一遍,直到那轎子又落到他面前,果然喜婆又高聲喊道:“新郎接新娘下轎!”

裴荒靜靜看著,心知這是逼自己一定要接那鬼新娘了。

他仍然不願伸手,可就在氣氛凝滯之時,不遠處喜轎忽然被人掀開了簾子。

一陣風吹過來,似乎帶回了些許暖意。

喜婆捂著嘴“哎呀”一聲,看向裴荒慌慌張張道:“新娘子的腳可不能沾地,新郎官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過去將新娘子給背下來!”

她說著就將裴荒推著朝前走了一步,力氣竟然大得可怕。

裴荒知道此地詭異,不敢輕舉妄動,心中雖然萬般不情願,卻還是假裝配合,正打定主意要跑,右手腕忽然傳來一陣微涼觸感。

那鬼新娘竟然強行攥住了他的手!

裴荒想要掙脫,卻察覺到那人的指腹有著一層薄薄的繭,熟悉的觸感令他瞬間怔在原地。

是薛鏡辭!

薛鏡辭捏了捏他的手,瞬間知曉了面前的人正是裴荒,低聲道:“不要胡鬧,我們先拜堂。”

這幾個字鑽進裴荒的耳朵裡,像是湧入一陣熱風,瞬間把他的耳朵燙紅了。

裴荒趕緊背過身,將薛鏡辭從喜轎上背下來。

靜默的樂隊重新奏起了喜樂,鑼鼓嗩吶聲整耳欲聾。

待跨過火盆,入了院子後才發現裡面密密麻麻地站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