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過寶山路口,衝進了寶山路、四川路之間那條長長的、彎彎曲曲的巷道。

刀疤用盒子炮頂了頂頭頂寬簷帽,焦急地叫道:“大隊長,趕緊衝吧!”

“衝你媽的衝,衝上去全都得死!”徐十九神情慘然,又像受傷的野獸哀嚎起來,“謝狗子,你馬上帶兩條老黃牛(馬克沁重機槍)搶佔寶山路口高點;高瘋子收集手榴彈,十顆一捆扔街上,記得做好偽裝,快,快去呀!”

刀疤、獨隻手和獨眼龍面面相覷,謝狗子和高瘋子卻帶著人飛一樣地去了。

徐十九繼續下令:“3中隊搶佔兩側民房,沒老子命令誰也不許開槍,2中隊搶佔前方寶山路口的日軍工事,1中隊隱蔽待命,沒有命令誰也不準露頭!”說罷,徐十九將手中盒子炮往前一引,怒吼,“敢死隊,跟老子上!”

幾乎是在敢死隊衝出寶山路口的同時,前方那條長長的、彎彎曲曲的巷道里驟然間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以及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原本還空無一人的巷道兩側的民房上,驟然間就冒出了大量的鬼子兵,照著下面亂槍齊射、手雷狂扔。

整條巷道頃刻之間就被濃濃的硝煙徹底籠罩。

不等徐十九帶著敢死隊上前接應,三輛裝甲車突然間從打橫的寶昌路中衝出來,其中一輛用機槍徹底鎖死了韓崇武營的退路,剩下兩輛則用機槍火力死死壓制著十九大隊,不讓十九大隊衝上去接應韓崇武營。

徐十九躲在一處牆凹內,只見腳邊的水泥地面以及眼前的牆面被日軍裝甲車的輕重機槍打得是火星四濺、碎磚橫飛,面對如此猛烈的機槍火力,敢死隊根本沒法露頭,更別說衝上去接應韓崇武營,徐十九不禁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前方巷道里的槍聲、爆炸聲持續不到十分鐘,便逐漸稀疏下來。

徐十九知道,被日軍誘入巷道的韓崇武營已經完了,接下來日軍肯定會趁勢反撲,當下帶著敢死隊撤回了寶山路口。

果不其然,敢死隊撤回寶山路口沒多久,封鎖巷道的那輛裝甲車便開始掉頭,然後三輛裝甲車在一個日軍小隊的的保護下向著寶山路口壓了過來,幾乎是同時,寶山路的南北兩端也各出現了一股日軍,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

寶山路口的街壘頃刻間變成了狂風颶浪中的孤島,日軍九二步兵炮、75山炮、150mm迫擊炮以及50mm擲彈筒榴彈像雨點般落在街壘內外,連續的爆炸之中,臨時壘起的沙包紛紛傾翻,就連堅硬的水泥路面都被炸出了一個個大坑。

猛烈的炮擊過後,日軍的機槍子彈緊接著潑了過來。

濃烈的硝煙之中,只見一道道耀眼的流光在空中穿梭交錯,它們撞在牆上地上就是一串火星,打進沙包就是一陣煙塵,若是鑽入了人體,立刻就是血花四濺,不斷有十九大隊官兵中彈,就像是被人鋸倒的木頭,直挺挺往後倒下。

堅持了不到十分鐘,2中隊便已經傷亡小半!

“撤,快撤!”徐十九滿臉硝煙,仰天怒吼,“撤回山西路口!”

早就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2中隊官兵轉身就跑,慌亂中,不少新兵忘記了訓誡,直著腰就往回跑,結果全被日軍打成了血篩子。

日軍在輕鬆奪回寶山路口之後,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以三輛裝甲汽車為前導,繼續向著山西路口碾壓過來,步兵還沒上,各種口徑、各種型別的炮彈就已經猛砸了過來,山西路口的十九大隊陣地頓時間又被炸成了血火浴場。

2中隊很快傷亡過半,日軍遂即發起了強攻。

巨大的引擎轟鳴聲中,三輛維克斯裝甲汽車呈品字形,在大約兩個小隊步兵的保護之下向著山西路口猛撲了過來。

大街左側的民房內,徐十九正抱槍背靠牆壁蹲在窗沿下。

透過裝甲汽車引擎轟鳴聲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