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聲……

生怕這是幻象。他一出聲便會被打破。

“銀兒?!”

萬青不敢說話,剛跟上來的葉六郎卻是絲毫沒有壓制內心的驚喜與震驚。

“爹!”落銀笑著應答一聲,此番死裡逃生,而且還找到了榮寅,她不知道有多開心。

聽得聚精會神的榮寅適才舉目望來。

“伯父。”見到葉六郎,他忙起身。

葉六郎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了過來。

先是握著落銀的雙肩,將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確定她身上只有些輕微的擦傷之外,適才分出了心思來看榮寅。

榮寅見了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句:不得不說。這女兒跟女婿的重要性,真的是沒法兒比啊……

“爹,我們都沒事。”落銀笑著說道:“那日我去了臨山。意外尋到了易城,因為他身上有傷,我們一時間沒辦法出山。這幾日讓爹擔心了。”

“你們沒事就好!”葉六郎激動的險些老淚縱橫。

姚羅見這女子,左一句‘易城’右一句‘他’的喊著主帥,而主帥還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不由地在心裡大呼怪哉。又見處處縈繞著重聚的喜悅,他覺得站著這兒礙眼。便只得出了營帳而去。

萬青自然是沒有這個自覺的。

得知自家主子好好的活著,他已經高興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走上前來,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噗通一聲衝著榮寅跪了下去,紅著眼眶也不說話。

榮寅垂眸看著他,問道:“這些日子聽說你守在貴城,成日不問戰事,是真是假?”

他的聲音還沒有恢復的完全,尚帶著幾分沙啞,但聽起來卻越發的有震懾力。

萬青縮了縮頭,弱弱地答了個“是”。

他這不是因為太悲傷了,實在提不起其它的心思嗎……

他自幼跟在榮寅身邊,雖說是為榮寅辦事的,但心裡對榮寅這個主人的依賴同樣已經深種,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讓主子喪了命,他幾度連死的心思都有了,哪兒還顧得上其它。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位軍人,他隨軍打仗,隨的只是自家主子而已。

“你可知這該當何罪?”榮寅又問他。

“降職……還有杖責一百。”萬青的聲音裡莫名其妙的有了些笑意。

“還笑?”榮寅皺眉呵斥道。

萬青卻是沒辦法嚴肅起來,他抬起頭來滿臉的笑,道:“只要主子您回來了,別說杖責一百,就是活活將奴才打死……奴才那也是高興的。”

落銀在一旁,忍俊不禁的笑了出聲。

氣氛一時間輕鬆起來。

“好了,這幾日你們都該累壞了,易城身上又有傷,先各自回去歇息著,有什麼事情明日再細說也不遲。”葉六郎心心念唸的是兩個孩子的身體。

易城有傷在身他看的出來,女兒瘦了一大圈他更是看出來了。

瞧了一眼外頭的天色,落銀道:“天還沒黑呢,不急……”

現在才申時。

榮寅咳了一聲,道:“你先回去歇著吧,這幾日沒睡過好覺。我又不會走,你怕什麼?”

落銀瞥他一眼,“誰擔心你會走……”

話畢又恐再被拆穿一樣,丟下一句我去休息了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營帳。

葉六郎無奈的笑著搖頭。

“伯父。您——”

“有話明天再說,你也回去吃點東西歇著。”葉六郎打斷榮寅剛開口的話,催促道。

榮寅無奈望天。但礙於這是未來的老丈人,說的話不得不聽,便也只得暫時將手頭上的事情放下,休息去了。

半夜時分,落銀便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