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諒解他啊。”

中島敦沉默了會兒,“嗯”了一聲。

“要報復回去嗎,他對你做了過分的事,你有理由這樣做,如今也有這種力量,我們afia可是有仇必報。”

中島敦猛地搖頭,像是想把這個想法徹底揮去,“不,畢竟是從小養大,並,並且教導過我的……”

茉莉道:“不單純是怨恨嗎,其實你在心底隱約把那傢伙當成父親吧。”

“怎麼會!”他大聲反駁過後,卻又踟躕著說:“我,我相當信賴並敬愛兄長,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其他能稱為親人的長輩了。”

“作之助明顯是媽媽的角色吧。”

“哈?”

茉莉豎起食指,煞有其事地說:“從心理層面上說,父親和母親的角色並不是以性別區分的,而是從對待孩子的方式。”

“會溺愛孩子,儘量滿足他要求,只要求他不要做會傷害到自己或別人的事的,是媽媽,而要求孩子非得達到某種標準,評判他是否合格的,嚴厲管教的是父親。”

“從這個標準看,對你而言,作之助明顯是母親的角色,院長則佔據了父親的地位,是這樣沒錯吧?”

是這樣嗎?

中島敦細思之下覺得正是如此,他無疑是……

“說不定,我的確打心底裡想讓那個男人認同我,誇獎我。”

小孩子成長為大人,經常需要邁過一道名為父親的山,或者打敗他,或者被他認同。

有時候人類和異類的區別也不那麼明顯,茉莉看著中島敦,心想,他們也常常要經歷類似的磨難,才能成長為更堅定更強大的自己。

“敦,你要加油啊,”她微笑著,意味深長地說:“你已經不算軟弱了,afia的人大多已經認可了你的實力,不過這還不夠……你真是個倒黴鬼,得變得更強才行。”

平靜了一段時間的橫濱,又有了風波再起的兆頭。

而這次掀起波瀾的中心,就是面前這個能化身白虎的少年,不知是誰在黑市懸賞70億要活捉他,人們常說生命無法用金錢衡量,但這是個瘋狂的世界,作為afia首領的茉莉已經能嫻熟地計算屬下的價值了。

可以預見,會有相當多人為這七十億殞命,中島敦需要變得更強大,向afia和這個世界證明自己有超出這個金額的價值——才能被允許自由、有尊嚴地生存於這世間。

否則就算茉莉願意盡力保下他,afia的首領森茉莉,卻不能罔顧下屬和組織的利益做這種事。

要加油啊,我的小老虎。

茉莉凝望著面前對殘酷未來一無所知的少年,心想,你是我最可愛的保鏢喜愛的人,是織田作之助非保護不可的存在,我沒辦法做到把私人身份和組織首領完全割裂,真到了那種時候,可就要為難了。

她眼中凝聚的壓力多少感染到了中島敦,他緊張起來,嚥了下口水問:“怎麼突然這麼說?”

茉莉莞爾一笑,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今天正好是我生日哦。”

“欸?”中島敦太驚訝了,“為什麼沒有慶祝呢?”

雖然不是很有儀式感,但熟悉茉莉的人都知道她很少放過能熱鬧的機會。

“我生母也是今天去世的,能誕生在世上是件很好的事,我很感激她。”

中島敦無法想像茉莉身上還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不幸,他沉默了會兒,道:“你一定很想念,懷念她吧。”

“也沒有啦,”茉莉耿直道:“我也就每年的今天會想起她。”

那是生身之母,她還有從小照顧她的愛島霧留,然後還有許多精神上的‘媽媽’。

漫無邊際的思緒裡,突然出現了一道少女的影子,她微微側首,面容朦朧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