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窗外,再看看縮著身體的蘭堂,果斷道:“那就現在吧,反正留在這裡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低頭望去,足踏之地汙水泗流。舉目四顧,也盡是些陰暗低矮,擁擠雜亂的建築。

這是似乎連陽光也吝於照耀的角落,對蘭堂來說並不算陌生,幾乎每個城市都有類似的地方。

按著茉莉的肩膀把她往懷裡帶了下,讓開幾個如蠻牛般跑過的孩子,蘭堂對這趟行程已經不抱希望了。

不過坐了兩小時的車,又在城裡繞了一小時,總不好半途而廢。

“就是這裡吧?”

停在掛著破爛牌匾的門面前,茉莉有些猶豫。

幾年前愛島霧留髮現她生長遲滯後帶她去過很多家醫院,其中並不包括這種偏僻地方的三無診所。

這次她帶著蘭堂去了印象裡的醫院,卻根本沒找到當年那個醫生,還是打聽過一圈才問到現在這個地址。

“進去吧。”

蘭堂牽著她的手向裡進去。

雖是白日,沒開燈的診所裡卻十分昏暗,有個披著白大褂的邋遢中年男人歪倒在沙發裡,身旁的地面散落著酒瓶。

茉莉拉著蘭堂湊過去打量幾眼,捂著鼻子說:“沒錯,就是這個醫生,我不會記錯的。”

既然她非常可愛地點著頭加強肯定,蘭堂就姑且道:“醫生,醒一醒。”

那酒鬼毫無反應,蘭堂彈了下手指,一枚小巧的金色立方體落到他額頭上,又在滾落地板前消失了,他就彷彿被猛獸招呼了一爪子般顫抖著醒過來了。

“很抱歉,但我們有些事情需要拜託您。”蘭堂憂鬱地說。

醫生睜開混濁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兩秒,然後把目光落到旁邊的茉莉上。

茉莉揮著手招呼道:“嗨,原田……醫生?”

可顯然他還不太清醒,竟張嘴罵道:“是哪個婊/子,看病還帶女兒來,是連她一起賣了麼……噫,嗚!”

汙言穢語被打斷為不成調的嗚咽,蘭堂左手牽著茉莉,右手插在大衣兜裡,完全沒有靠近的意思,只微抬著頭看向被暴力撞進牆裡,標本樣的醫生,有些困擾地側了下頭,“您有稍微清醒些了嗎?”

茉莉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手作喇叭,衝著十步開外的醫生喊道:“原田醫生,還記得我嗎,我是愛島茉莉,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忘記我才對!”

謝天謝地,他總算清醒了,“原來是你!”

再廉價的速溶咖啡粉,被滾水溶開,也是杯香氣宜人的暖手利器。

蘭堂捧著杯子縮在破舊的椅子上,旁觀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不著調邋遢醫生和看起來四五歲的afia大小姐相對而坐聊天敘舊。

茉莉大概是個社交恐怖分子,確認了醫生的身份後自在地好像回了家一樣,甚至還指使他去洗澡好散散滿身的酒味。

“愛島茉莉,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嘻嘻,倒是醫生你變了好多,差點就認不出來了呢。”

原田捋了把頭髮,露出好似沉浸在惡夢裡的眼神:“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撿條命回來已經不容易了。”

“欸,”茉莉沒心沒肺地說:“我以前就這麼覺得了呢,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