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出這麼大陣仗來,你想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者的世界,幹嘛把勁都懟著橫濱使,就不能想想其他辦法嗎?”

說著她自己想起來了,“哦,你們要從中島敦身上找書的線索,可你最近做的事好像不是在針對他了,嗯,倒像是在針對我啊。”

“因為只有您才是最重要的,”費奧多爾低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紙,面向茉莉展開,“這是從書上撕下的紙頁,功能和它一樣,可以讓被書寫下的,有前因後查的事件化做現實。”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來的,總之費奧多爾本來就是個極擅長策劃陰謀的傢伙,現在有了這個書的紙頁,哪怕只有一張,也足夠把橫濱翻個底朝天了。

本應該是這樣的。

費奧多爾拿出紙筆,把那張紙鋪在桌上,洋洋灑灑寫了一串字,繼續展示給茉莉看。

這上面書寫的事件如果化做現實,那還真是顛覆世界的大事件,到最後大概真會讓他如願以償,茉莉眯眼看著,能隱約感受到這張紙的字句中確實蘊含著可怕的力量。

然而下一刻,那被書寫的,距離化做現實只有一步之遙的字句全部扭曲起來,最後一字一句地消失了。

“您發現了嗎?”

費奧多爾嘆息一聲,“它是從afia開始消失的。沒有別的原因,只因您是afia的首領,同它相關或者會影響它的事件就繞不開您。而您是就算書也無法影響干涉的存在,可我的計劃繞不開橫濱,因此也繞不開您,所以全都失去了意義。”

“……”原來是這樣啊!

茉莉覺得自己腦門上頂著個大大的危字,警覺地盯著他道:“你不會是想對我做什麼吧,事先說明,敢動手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費奧多爾笑道:“怎麼可能對您做失禮的事呢?”

他站起身向茉莉走來,嚇得她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站住,有話好好說,你不要過來啊!”

費奧多爾聽話地停下,無辜地衝茉莉眨了眨眼睛,然後道:“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問。”

“您覺得自己有罪嗎?”

茉莉心想,你怕不是來找茬的?

她可是惡貫滿盈的組織,橫濱一霸afia的首領,居然問她有沒有罪?

你以為你誰,軍警嗎?

茉莉就很氣,大聲道:“沒有,我可是個好人,和你比起來就更是個大善人了!”

費奧多爾沉默地注視著她,平靜如淵的酒紅色眸瞳裡似愉悅又似悲傷,茉莉由衷地討厭他那好像透過她看著別的些什麼的視線。

“人們常常認為自己是無罪的,可事實往往不是這樣,他們光是思考、光是呼吸,就已經是罪孽了,”他輕聲道:“生存在這世間的人們,無一人能說自己無罪,但您的確無罪,純白無暇如初降之雪。”

他開合嘴唇念出一串音節,那奇異的發聲屬於上一個紀元,同這個世界毫無干係,但茉莉聽懂了,她愣在原地,一時間動彈不得。

“您還記得她吧,那是位罪無可恕的罪人,就算早已消失在被遺忘的時光裡,她的罪行仍被銘記,只因為,她讓您誕生於此世。”

茉莉恍了下神,盯著費奧多爾說:“我覺得你是個很矛盾的人,口口聲聲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者沒有爭端的世界,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但你也並不愛這個世界或者生存在此的普通人,你看起來倒像是為了達成目的,完全不介意讓普通人甚至這個世界也一起消失。”

“是嗎?”費奧多爾微笑著偏了偏腦袋,“也許您說的是對的。”

他上前兩步,伸手把茉莉攬進懷裡,按著她的後腦說:“您的誕生是不可原諒的罪惡,雖然如此,您卻是無罪的,無論對這個世界做什麼,您都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