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渙之平靜盯著她:“沒話說,就不要硬找。”

“喔。”

車廂內又重歸於寂靜。比剛見面的靜裡,又多了一些尷尬。

陳渙之把車開進展廳的前院。

門口的保安訓練有素,知道今晚雷家請了多少重要來賓,非富即貴,都是在京中極有頭臉的人物。

所以,即便他們不認識駕駛位上這一個,面目冷峻的年輕男人,看見這輛車掛著的白牌照,也知道大門中開,鞠著躬,把人恭敬的迎進去。

服務生上前侍應,曲疏月邁出車門時,微微頷首致謝。

她仰起頭,張望了一圈周圍,多年不來了,這座園子比印象中更恢弘氣派。

雷家偏疼小兒子,還請了國際上風頭正盛的一支樂隊,在草坪上演奏交響曲。

夜色濃稠,二樓鵲枝紋窗邊的白色帷幔飄動著,隨著舒緩而輕快的調子盪盪悠悠。

陳渙之一身深色西裝,走到她近前,禮數周到的,抬了抬臂彎。

曲疏月的目光定格在他手臂上。她的腦子是眩暈的,像做著一場夢。

夢裡總是辨不清東西南北,就如現在。

她猶疑了三秒,伸出纖細的手腕,挽上他,一道邁入華燈幢幢裡。

鼎沸的人群因為他們的到來,靜了十幾秒鐘。

這一回的驚詫,恐怕不只是陳渙之那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和他高不可攀的家世,以及被曲老先生深藏在閨中不露面的孫女。

而是二人親密挽著的手,和他們站在一起時,珠聯璧合的登對。

當即便議論紛紛,幾聲細語,無非也就一個疑問——這兩個人在一起了?

東道主最先反應過來,雷密山上前問候道:“渙之,回國後就沒見過你。”

雷夫人則同曲疏月交談,她熱絡的說:“月月,都長這麼大了,看到你真高興。”

曲疏月也親熱的笑,她望向一身湖緞旗袍的雷夫人:“伯母,您氣色還是這麼好。”

陳渙之點點頭:“工作太忙,過陣子還要籌備自己的公司,實在顧不到。”

雷密山由衷的讚許:“你是有想法,也有這個實力的,陳主席真是好福氣。”

他客套道:“哪裡,謙明也很出色的。”

雷密山忙不迭地擺手:“他啊,就知道瞎胡鬧,哪裡比得上你一半。”

陳渙之笑了笑,沒說話。

這一頓寒暄不過四五分鐘,也就結束了。

等眾人撤回了目光,曲疏月連忙鬆開他:“到這個程度,應該可以交差了吧?”

陳渙之垂著眼皮,看了下草地上撤退幾步的白色鞋尖,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他微勾了下唇,伸進褲兜,語氣聽不出究竟:“你把這當任務來完成?”

曲疏月仰了仰僵直的脖子:“難道你不是嗎?”

陳渙之聞言冷笑了聲,沒說話。

服務生打眼前過,他從托盤裡取了一杯香檳,話音剛落,人就走開了。

曲疏月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小聲說了句,拽什麼拽!

一扭頭,又噙著一抹溫柔的笑,分花拂柳的穿過人群,往展廳裡去。

小型的展廳裡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