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開完會,接著又連續上三堂課,加上她到現在還改不了熬夜的習慣,睡眠嚴重不足。

一想到下午還有四堂課便一個頭兩個大,本以為高中數學很好教,誰知自從教育部實施教育改革後,學生的教科書千奇百怪,光是數學一科就要學好幾個版本,為了應付上課,她每天晚上都得猛K書,偏偏這個學校的學生又好發問,混了一陣子後有點招架不住了。

“汪老師。”

半趴在桌上的她,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睛。是誰這麼不上道?看不出來她現在很累嗎?

來人在她辦公桌隔壁入了座,是教務主任四眼田雞,手上拿著便當,看樣子是來找她“交際應酬”的。

“汪老師不吃飯嗎?”教務主任熱心地問,習慣地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

汪採湘擠出一個職業微笑。“我不餓。”主要是因為累,所以沒食慾,而且學校福利社賣的便當太油膩,光是看到閃亮的肉油便沒胃口,忍不住懷念起嚴封成那小子送給她吃的便當,到現在仍念念不忘。

“怪下得汪老師可以保持好身材,其它女老師都很羨慕哩,都說汪老師的面板水噹噹,白裡透紅,青春又有活力——”滔滔不絕的話語從四眼田雞的嘴巴里不停溜出。

噢——拜託!她只是不餓,所以不吃東西,而不吃,基本上和面板好不好根本無關。

她以為這世上只有長舌婦,原來還有長舌公,是否男人一過四十就會變得多話?想來這個午休是泡湯了,早知就躲到別的地方睡大頭覺,也好過耳朵被疲勞轟炸。

“對了,關於三年四班那位嚴封成,汪老師跟他很熟嗎?”

“為什麼這麼問?”

“今早有老師說看到你在後門附近跟他說話。”

汪採湘心下一驚,坐學生摩托車上學的事該不會被發現了吧?才正急著要解釋,四眼田雞又接續道:“那孩子騎摩托車上學的事,大家都知道,汪老師還是別多管,免得惹上麻煩。”

呵……原來是要勸她少管閒事,幸好幸好,沒露餡。

“只要和那學生扯上關係的事都很麻煩,汪老師可別跟他有什麼瓜葛才好。”

關於嚴封成的事,她早就想問了,雖然來到這裡不久,對許多事情尚不瞭解,但依然可以感覺到學校的師生都很怕嚴封成,就算是問題學生,也不應該連老師們也避之如蛇蠍吧?

聽四眼田雞的語氣,似乎另有隱情。

“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怕他?”她問。

說了那麼多話,終於有一個話題引起佳人的注意了,教務主任興高采烈,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儘管這是校長下令不準談起的禁忌話題。

“那是因為他……”教務主任四處張望了下,確定沒其它人聽得到,才神秘兮兮地說:“他打死人。”

“什麼?”她全身震了下。

“差一點。”

哇咧——她才差一點要送他一拳咧,幹麼不一次把話講完,真是的!忍住衝動,很有耐心地聽四眼田雞繼續說下去。

“那學生的家庭背景複雜得很,聽說他母親是做小的,母子兩人一直被父親家族的人冷落,後來還被趕出去,生活過得很潦倒,他母親因此病死,那孩子從此便學壞了,常打架鬧事,直到他父親元配生的兒子死掉,考量到繼承人的問題,他才又被接回去。”

汪採湘怔了好半晌,料不到嚴封成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陰暗的童年。

教務主任繼續說道:“不過那孩子叛逆得很,大概是對父親有怨恨,所以盡做些令人傷腦筋的事情,成天都在外頭鬼混、打架。若不是他老爸有錢有勢,根本沒有學校敢收,咱們校長——嘿,也就是你舅舅,跟他父親有交情,對方又捐了大筆資金給學校增建教室,所以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