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說話了。”

陳昭唇色發白,聞言深吸口氣,緩緩道:“先前我曾借給馮易一件保命的法器,今日察覺那法器碎了,連忙循著神識印記去找,就看到……看到……他在被妖族滅口。”

“說什麼……少將軍果然中計,這人留著也沒用了。”

說罷,陳昭捂住眼睛蹲下身去,嗓音染上嗚咽:“我去得太晚,連馮師弟的屍體的沒能保住。”

聽了這話,薛鏡辭有些愣住,一時到沒料到修士裡會出叛徒。

江承意早有預料,說到底在生死麵前,誰又能毫無私心。

他深吸口氣,轉頭就對上薛鏡辭那雙琉璃般乾淨清透的眼睛。

那裡面毫無算計,讓他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江承意扶起陳昭,安慰道:“這秘境詭譎,你能將保命的法器借給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是不要太過傷懷。”

陳昭輕輕點頭,面色仍舊十分蒼白。

若是這些人知道,是他慫恿馮易去做這事,只怕不會這般好言好語地與他說話了。

但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陳昭腦中閃過馮易的死狀,說起來這也與林肅有關,若非他招供太快,妖族也不會將他們這些奸細都當做棄子,用完就扔。

江承意見陳昭緩了過來,便和大家商議了明日抵禦妖族進攻的事情,最後輕聲說道:“明日就是妖族進攻天塹崖的日子,怕是會有一場惡戰。今夜就都宿在佛堂,好好休息。”

這原本不合規矩,但今日恰逢沐佛節,許多百姓都在寺廟禮佛,通宵唸經。

時間緩緩流逝,越來越多的修士進入佛堂,江承意默默盯著這些人,心中提防著有人去給妖族通風報信。

修士們就地打坐,幾乎沒人有睡意。

出去的希望近在眼前,卻不知還會發生什麼變故。

薛鏡辭倒是沒什麼緊張的情緒,找了處僻靜角落,從儲物袋中翻出涼蓆鋪好,又抱了床被子出來睡覺。

裴荒這幾日與他睡習慣了,見了被子就習慣地鑽進去,等進去後才發覺這並非城主府的大床。

涼蓆倒還勉強夠寬,睡兩個人綽綽有餘,可被子蓋兩個人卻有些侷促了。

見薛鏡辭沒有要趕自己走的意思,裴荒也就裝作不知。

兩人雖然只佔了一出僻靜角落,但卻吸引了無數視線,畢竟這時候有心思睡覺已經很奇怪了。

有心思一起睡覺就更奇怪了。

宋珏守著尹心藥,見蕭尋也進了佛堂,連忙朝他招手。

尹心藥有些擔心地問道:“蕭師弟,你身體好些了嗎?”

作為侍衛,蕭尋明日也必定是要上戰場的,以他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撐住。

蕭尋笑了笑:“我沒事,你們見到……”

“你是找薛師弟吧,他在那邊。”

宋珏伸手指了指角落,蕭尋視線跟著過去,臉色瞬間就冷下來。

他一直都知道,師父這些日子與裴荒睡在一起。可佛堂是個安全之地,那些鬼又進不來,根本不必再假裝成夫妻。

還是說,他們的親密並不是假裝。

蕭尋收回視線,手不由得攥緊了袖口,胳膊有些抖,呼吸也顫了顫。

他眼睛像是蒙上層水霧,遮掩住其中的偏執和陰鷙,心中翻湧著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

裴荒與他,究竟誰對薛鏡辭更重要些。

可他雙腿卻像灌了鉛,不敢上前,最後只是勉強擠出個笑容道:“他平安無事就好,我先打坐修煉了。”

眾人的視線裴荒早就有所察覺,卻並不在意。

枕頭只有一個,裴荒用手臂枕著頭,望著薛鏡辭,突發奇想問道:“你覺得我和你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