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忽然靠近,幾乎與裴荒只有幾寸距離,兩人呼吸瞬間糾纏到一起。

裴荒睫毛顫動,一時忘了去接糖糕,直到有人拍門,才如夢初醒般地張口咬住。

薛鏡辭竟也不鬆手,就這麼等著裴荒將糖糕吃完。

裴荒吸了口氣,明明這糖糕已經放了一段時間,他卻覺得燙得驚人。

屋外的人還在持續拍門,裴荒趕緊回神,給薛鏡辭和自己都做了偽裝才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幾個官府的衛兵,正在查江洋大盜的蹤跡。

薛鏡辭本覺得這事與他們沒什麼關係,可視線一轉,忽然看到一張熟面孔。

這群衛兵的領頭之人,竟然是林肅。

裴荒眼神微變,不動聲色地攥住薛鏡辭的手,將人藏到身後去。

客棧之內人人都從房裡出來,大約事不關己,便紛紛看過去,一時間堂中擁擠,本來寬敞的地方,一下子熱了起來。

裴荒下意識的看向薛鏡辭,卻見這人問身邊的婦人討了一把松子,隨口聊了起來。

“最近城裡有賊嗎?”

他們用了擬形之術,薛鏡辭的個子矮了些,面容略去原本的驚豔,卻更像個未經世事的小郎君。

裴荒的臉上多了傷疤,打眼看就知道是行武之人,該是那小郎君的貼身侍衛。

到底是年紀小更討人喜歡,婦人的話也多起來:“沒聽說有什麼盜賊,應當沒什麼關係,只是你這樣的小孩子,出門在外,還是要小心懷裡荷包才是。”

薛鏡辭點點頭,咬著松子應聲,婦人忍不住又追問:“你們是哪裡來的,來這邊做什麼?”

裴荒生怕薛鏡辭無法應對,卻聽他利落地回答:“我自幼體弱,不知有幾年活頭,便帶著府中下人遊山玩水,只是途徑此處。”

聽他說了這麼不吉利的話,裴荒心裡升起不滿,卻無暇顧及,因為那些官兵,已經查到了他們門前。

官府面前,婦人也嚴肅起來,沒再講話,薛鏡辭也一副不擔憂的樣子,甚至與盤查他們的官差講起話。

“什麼時候來的賊,不會當街搶劫吧?”

那官差見他是個少年,看起來有面色不好,病懨懨的模樣,緩和了音色安慰:“放心,只是個普通賊寇,有我們衙門的人在,小公子無需驚慌。”

薛鏡辭點點頭,很快那些人盤查過店裡,又浩浩蕩蕩的跟著林肅走了。

從始至終,林肅的眼神都沒有放在他們的身上。

待那些人都走後,裴荒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知道他這偽裝之術起了作用,沒讓林肅認出薛鏡辭來。

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兩人回到屋中,裴荒想起薛鏡辭先前與那婦人說的話,給他倒了杯茶。

薛鏡辭吃了許多松子,確實有些口渴,正要飲茶,手卻摸到杯子的外壁冰涼,嫌棄道:“是冷的。”

裴荒又取了個空杯子遞去:“不是給你喝的,是讓你含在嘴裡吐掉。”

薛鏡辭疑惑的問道:“為何?”

裴荒神情嚴肅:“說了不吉利的話,要吐掉。”

薛鏡辭依言照做,心裡有些好笑,忍不住問他:“你不是不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