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師弟,我們打算去看花燈,你要不要一起去?”

薛鏡辭有些意外,面對這人難得的示好,還是搖搖頭:“我有故友相約,就不去了。”

宋珏本想冷哼一聲掉頭離去,最後還是彆扭道:“我們打算去城外護城河放花燈,要是你又改了主意,可以過去找我們。”

待三人走後,系統才問:“你要去找裴荒?”

薛鏡辭捏著它的爪子,指了指對面的房樑上,裴荒早就換好了衣裳,等在那裡。

裴荒足尖輕點,落到他面前,喜盈盈說:“我算故友?”

薛鏡辭瞥他一眼,道:“小朋友。”

裴荒不滿:“朋友就朋友,為什麼還要加個小?我不小了,過了這年,我就十七了!”

薛鏡辭不等他,城郊的湖心食肆只在這個時辰開魚,過了可就吃不到了。

兩人一貓很快到了遊船邊,總算趕在開船之前上去。

湖心食肆算是洛城的特色,魚是從湖中當天撈上來的,只生長在洛湖中的冷水魚,鮮美異常,每日只限捕這一網。

遊船離岸,泛舟而行,船頭推開水波,滾燙的魚頭鍋上桌,薛鏡辭緊盯著沸騰的奶白魚湯,吸了吸鼻子。

這動作異常可愛,裴荒彷彿回到從前,在那道觀裡,只是簡單的與他吃一頓飯。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穩地享受食物,本沒有什麼口欲,結果見著薛鏡辭吃得開心,連那隻蠢貓也舔爪子,終於動了筷子。

裴荒從前很少吃魚,或者說很少吃水裡的東西。

他總會想到小時候從河裡撈起的死屍,自然對這些東西沒多喜愛,現在卻覺得面前的魚湯彷彿是天底下最誘人的美食。

薛鏡辭吃得專注,盯著食物的眼神近乎天真,吃相也好看,卻並不慢,一口接著一口,有時還會與身邊的貓一樣舔手指。

換做別人,裴荒一定嫌棄的要命,可薛鏡辭做起來卻渾然天成,並不奇怪。

他忍了許久,等薛鏡辭吃得差不多了,還是沒忍住,問道:“那件事,你怎麼知道是我乾的?”

薛鏡辭咬著筷子回答:“其一,妖窩裡有你想要的東西,說明你最有動機。”

“其二,我們一來你就現身,說明對城中之事監控嚴密。”

多年未見,薛鏡辭行事還是如此縝密,裴荒一時覺得自己輸得不冤,追問道:“還有呢?”

“沒了。”

裴荒愣住:“沒了?”

薛鏡辭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其實我並沒有確定,只是詐你。”

裴荒瞪圓了眼睛,完全沒想到薛鏡辭還有這一面。

吃過魚後,船上又有戲子唱曲,薛鏡辭對這種專案不感興趣,填飽了肚子,在陽光下,被船搖晃得發睏,後半程幾乎是睡過去的。

下了船已經接近黃昏,兩人順著洛城最寬闊的長街走,凡界天色暗得快,沒走多遠,便見不到太陽了。

但今日,城中自有無數個太陽。

千萬盞彩燈次第亮起,映得高懸天際的明月都失了色彩。

垂髫小童提著竹籃,如靈活的魚兒一般在人流裡穿行,賣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