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四隻小短腿緊著換的跑回了洞房。

薛鏡辭一人呆在屋中,正有些無聊,忽然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撓窗戶。

他起身去開窗,就見月色之下,一隻半大不大的小白狐笨拙地掉了進來,慢吞吞地鑽進被窩裡。

“你……”

薛鏡辭正要開口,忽然意識到裴荒先前說過自己今夜都在書房,便將被窩掀起來,小聲嘀咕:“哪裡來的小狐貍。”

他隻字不提這狐貍是裴荒,等了一會兒,周遭安靜無風,並沒有時光逆轉的跡象。

原來睜眼說瞎話真的可以。

薛鏡辭放下心,疲憊感瞬間如潮水湧來,挨著暖乎乎的小狐貍,很快就睡著了。

裴荒一動不動,靜靜看著閉目的薛鏡辭。等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擠過去,欲蓋彌彰地叫喚了幾聲。

他以為自己的叫聲會是充滿力量與野性的“嗷嗷”,誰知道脫口而出卻是“嚶嚶”。

“……”

裴荒趕緊收了聲,誰知這輕微聲響還是驚動到了薛鏡辭。

薛鏡辭隱約聽見什麼聲音,像是系統在撒嬌,便下意識伸出手將白團子抱入懷中,將頭埋過去用臉頰蹭了蹭哄說:“睡。”

隨著他的動作,烏黑的髮絲散落到白皙的頸間,又輕輕傾瀉在小狐貍的身體上。

裴荒動了動白耳朵,只聽到起起伏伏的呼吸聲,鼻尖是清淡冷冽的香氣。

他的眼睛驟然睜大,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只有心跳聲在耳邊無限放大。

初升的太陽耀眼,清涼的光落在金瓦上,與梅紅的牆壁融為一體,淡淡散著光暈,照在窗戶時,卻被阻隔在外。

屋裡靜悄悄的,層層疊疊的紅紗幔裹著床榻,薛鏡辭還未甦醒,抱緊懷裡暖融融的糰子,努力將腦袋埋進被窩裡。

春寒料峭,院子裡桃花盛放,粉白嬌嫩,屋中卻都是深紅色,墨髮散開的美人懷中攏著白狐貍,陷在喜床裡,映襯得更加豔麗。

薛鏡辭睜眼時,一條白絨絨的尾巴恰好掃過他的脖頸,有些癢癢的。

屋外傳來敲門聲,有丫鬟來叫薛鏡辭起床。

等他再一細看,就見小狐貍連滾帶跳地栽下窗臺,白絨絨的身體瞬間淹沒在灼灼桃花裡。

薛鏡辭很少見裴荒露出如此緊張的模樣,想來是怕被侍女識破身份才會如此。

他掀開錦被,朝外喊道:“進來。”

兩個身穿粉白蝶花裙的侍女先後進屋,一人伺候薛鏡辭梳洗,另一人則彎腰拂去床上褶皺。

這兩個丫頭走路腳不沾地似得沒動靜,要不是聽到敲門聲,就連薛鏡辭也沒發覺有人來,如今走近他身邊,自然要好好看看。

這一看才覺得古怪,分明是豆蔻年紀,兩人面色卻如白紙般慘淡,笑容像是刻在臉上的裝飾,眼裡空洞洞的,透著股死氣。

薛鏡辭不再看她們,端坐在銅鏡前,個子稍高些的侍女替他梳順長髮,濃烈的焦糊味從她嫩生生的肌膚中透出來。

這味道越來越重,薛鏡辭皺起眉,侍女卻突然問道:“昨夜公子回了房?”

薛鏡辭揉了揉鼻子道:“洞房花燭,自然要回來。”

侍女替薛鏡辭插上髮簪,掩唇嬌笑,那聲音咯咯咯的刺耳,不似少女的音色,倒像是嗓子裡卡著東西一樣滲人。

她俯下身體,湊到薛鏡辭臉旁邊,整理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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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彎腰的瞬間,銅鏡中猝然映出的臉卻是如黑炭般焦糊,眼眶周邊的肌膚幾乎看不見,只剩眼珠怨毒地盯著他。

“奴婢昨夜還想著去提醒公子,城主新婚之喜,若要恩愛百年,可要記著同房的規矩。”

侍女抬起頭,那恐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