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張床上躺了大半夜,還到黑漆漆的木屋裡去,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我只是對肉體關係沒那麼感興趣。”

“查一下字典,這就是性冷淡的意思。”

鍾長訣沉默兩秒,目光中帶了些探究:“你糾結這個問題做什麼,需要我證明我不是嗎?”

祁染的腦中響起了金屬鎖鏈崩斷的聲音。他向旁邊傾了傾,肩膀靠在沙發背上,有所依託讓他感到安心:“我只是很好奇,從那天晚上到現在,你為什麼一直沒有動我。”

他想起了抵在身後清晰的、堅實的觸感。難以想象,冰冷的機體竟然如此熾熱。

他想要他,卻沒有付諸行動。

對面的人審視他:“你希望我強迫你?”

“不是,”祁染說,“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這樣做。”

“我在你眼裡很野蠻?”

祁染提醒他:“你把我扔進海里,拷在床柱上,在你眼裡,我個人的意願從來算不了什麼。”

鍾長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彷彿在思考是否給他答案。

許久,鍾長訣似乎做出了決定,伸出手,把他的碎髮拂到耳後:“我受不了你這麼看著我。”

祁染怔了一下,難以言喻的震驚湧上心頭。這就是最終的理由?

“每次望見你,我都覺得你遠遠地站在高處,悲憫地、同情地俯視我,”鍾長訣說,“哪怕我綁住你,你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也一樣。我不想在佔有你的時候,對上這樣的目光。”

祁染望向那雙眼睛,輪廓和眼瞳是如此熟悉,可它散發的氣息卻很陌生。

鍾長訣觸碰了一會兒他的眼神,嘆了口氣。還是那樣,他真的很討厭這永恆的憐憫。

他轉過頭,開啟顯示屏:“新聞聯播開始了。”

祁染定了定神,從無望的對峙中掙出來,把注意力集中到螢幕上。

主持人的播報和評論仍然冷靜專業,畫面一幕幕閃過,祁染忽然皺起了眉頭。這個動作一直持續到新聞結束。

今天也沒有什麼出格的新聞,鍾長訣問:“怎麼了?”

祁染搖搖頭,什麼也沒有回答,隨即站起身,往二樓走去。自入院以來,沒有正兒八經洗過熱水澡,黏膩的身體已經叫囂著深度清潔了。

鍾長訣與他同一時間起身,問了句:“你要洗澡嗎?”

祁染轉過頭,有些驚惶,這意思明顯是要幫忙。“不用費心,”他說,“我還有一隻能自由活動的手。”

鍾長訣沉默片刻,指了指胸口的位置:“你需要防水敷料。”

祁染感覺熱氣沿著脖頸蔓延上來。“好的,”他儘量保持自然,“敷料在哪?我可以自己……”

“我幫你,”鍾長訣看他要反駁,“你忘了你是貫穿傷了?背後不好貼。”他走向客廳的一個櫃子,拉出醫藥箱,“而且我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他的語氣從容,像是真心要幫忙,祁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躊躇片刻,回到沙發旁,慢慢坐下。

鍾長訣拿著一包新開的防水敷料、剪刀、酒精棉片和醫用膠帶走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