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排布和比例符合美學標準,”他說得很客觀。

“我知道他眼睛的形狀,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就算美,”鍾長訣說,“眼睛大,看到的視野也不會更開闊,面板白,抵抗輻射的能力也不會更強,小腿和大腿的比例是0618,在轟炸裡也不會有更高的逃生機率。這些標準制定出來毫無用處,還能極大影響一個人的評價,我一直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傳令官沉默半晌,難以置信地問:“所以在您眼裡,他跟我的長相是一個級別?”

“你們的五官形狀不一樣,我能分辨你們是誰,”鍾長訣說,“除此之外,沒什麼區別。長相只是色塊的不同組合而已。”

“色塊……”傳令官幾度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抑制不住疑惑地問,“那您是欣賞他哪一點呢?”

“除了外貌,他沒有其他可取之處了嗎?”

傳令官心想,他和祁染不過一面之緣,哪知道五官之外的閃光點。

將軍平日裡接觸的都是頂級人才,難道那位秘書比他們還有能力、見識?

如果私下裡嚼舌根的那群軍官知道,將軍居然愛的是那人的靈魂,不知會作何反應。

“你看起來不太相信。”鍾長訣說。

傳令官露出官方的笑容:“如果祁先生不是個美人,您的論據會更有說服力一點。”

鍾長訣沒有反駁,突然將目光投向窗外。

他抬了抬手,發出停車指令。

車子忽然停下,前後的警衛隊也跟著急剎。傳令官看到終端傳來隊長的詢問。

他還沒開口,車門滑開,鍾長訣已然下了車。

周圍的民眾都停了下來,面露驚詫。傳令官和安保隊員們急忙跟上。

鍾長訣快步走到街角,叫住了一個年輕人,這時才想起什麼,轉頭問傳令官:“有筆嗎?”

祁染坐在沙發上看書,眼前的文字卻毫無意義。

那通緊急電話救了他。如果不是鈴聲及時響起,事態會如何發展?

再做一次?

他記得那晚發生的一切。很可惜,酒精並未模糊他的記憶。

奇怪的是,回想起來,除了羞愧,他並沒有其他牴觸情緒。

他並不討厭對方的觸碰。

念及此處,祁染砰一聲合上書。他究竟在做什麼?

他不是那種縱情歡場的人,能把愛與性分開。他決不相信可以愛一個人,卻與另一個人保持肉體關係。

他愛死去的鐘長訣,甚至為了聽一句熟悉的早上好,做了一個超人工智慧。

那現在的鐘長訣呢?

他陪伴他,因為對方在這個世界上孤立無援。這是憐憫。

他把對方拉進鬥爭旋渦,給予賠償是應分應當的。這是愧疚。

對方替他擺脫過官司,也救過他的命。這是感激。

那喜歡呢?他喜歡這個人嗎?

他並不討厭對方的觸碰。

他閉上眼睛,停止了思考。也許是不想,也許是不敢。

窗外,車燈一閃而過。隨後,門鎖發出清脆的開合聲。

他偏過頭,看到鍾長訣走過來。手裡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