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永遠不會結束。

“我本來要去首都,”鍾長訣說,“但飛到丹弗山上空,突然想來看看你。”

這接近情話的開場白,讓祁染心裡一震,生出巨大的恐慌。他儘量讓語氣輕鬆一些:“你讓機長中途降落了?公事航線這麼容易改?”

“如果機長是你的老部下,那就容易很多,”黝黑的眼珠盯著祁染,“聽醫生說,你恢復得不錯。”

“嗯,”祁染忽然想起來,“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

鍾長訣的表情像是沒有聽懂他的話,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不用,你受傷全是因為我,那群狙擊手是衝著我來的。”

祁染預料到了,誰會為一個無名小卒出動狙擊手?“那就謝謝你幫我報仇吧。”

“這謝謝要打個折扣,”鍾長訣看著他肩上的紗布,“我失手了,對那個射傷你的狙擊手。”

祁染驚訝萬分:“你沒打中他?”

無支撐物,距離又遠,瞄準時間也萬分緊急,沒打中是常事,但發生在他身上,祁染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沒打中他的胳膊,”鍾長訣說,“我擊斃了他。”

祁染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他明白對方的意思。“應該還有其他活著的狙擊手吧,”他說,“新聞裡說了‘正在審問’。”

“是的。”

第二槍開始,鍾長訣就冷靜下來了。他也沒明白,為什麼第一槍會控制不住地瞄準心臟——事實上,他當時想把那人打成馬蜂窩。

說到案情,祁染忽然嚴肅起來:“兇手有眉目了嗎?”

“嗯,”鍾長訣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是虹鳥聯盟。”

“虹……”祁染欲言又止。

這結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對於極端反戰主義者,鍾長訣就是惡魔、劊子手、殺人犯,而全國上下把他當英雄頂禮膜拜,更是天理不容。法案出臺後,他們已經組織了太多破壞行動,惡劣程度不斷上升,政府的逮捕則是火上澆油。

他們終於跨越了那條界限,也合乎邏輯。畢竟不久前,他們還發帖聲稱,聯邦的三大掌權人墜機,能挽救全國人民呢。

只是和平至上的信徒,竟然要毀滅他人生命,來祭奠信仰,實屬荒誕。

定了定神色,他又問:“確定嗎?”

“那幾個被逮捕的狙擊手已經招認了,他們詳細描述了虹鳥聯盟的運作模式、組織結構以及他們在組織內的職責,還提到了具體的行動計劃、上級指令和聯絡渠道,”鍾長訣說,“雖然被捕之前,他們毀掉了終端,但鑑證處還是恢復了一些加密的電子郵件,裡面有他們與其他成員的對話記錄。他們的揹包裡有虹鳥聯盟的徽章、手冊和旗幟,警方還從他們的武器查到了購買記錄,資金來自虹鳥聯盟的賬戶。”

審訊供詞、通訊記錄、實物證據都有,案件已經板上釘釘,毫無翻盤餘地。

“今天晚上,總署就會發出通告。”鍾長訣說。

祁染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聽到鍾長訣問:“我醫生說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