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是不是誰引誘他喝酒?”

於是,他們再次出發,來到了護理員死亡當晚去過的酒吧。

酒吧有時會檢查證件,於是江印白決定自己去。霍爾等在車內,盯著夜色,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做什麼。

他們兩個既無背景、也無人脈,就算查到了線索,就算有了證據,他們能給誰?

法院?案子已經宣判了,一事不再理,不可能二次開庭。

媒體?要是找不對人,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捅到夏廳,然後被殺人滅口。

霍爾不相信江印白想不到這些,可他還是在做。

他讓霍爾想起聖典中,那個孜孜不倦、一次又一次推石上山的人。

霍爾望著遠處的酒吧,霓虹燈牌閃爍著,一秒,兩秒,一刻鐘,一小時。

江印白還沒有出來。

霍爾看了眼螢幕——江印白買了新終端,然後把舊的給了他——沒有訊息。

他內心湧起擔憂和焦躁,酒吧的兩扇木門像吃人的血盆大口,不斷吞進新客,卻始終沒有人出來。

忽然,一個身影出現了,即便那人的臉埋在陰影裡,霍爾也立刻認出是江印白。他看起來很狼狽,頭髮全散開了,大衣的扣子掉了一個。他飛速往街上跑,像是逃難一樣,緊接著,後面就出現幾個彪形大漢,追了上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他的假肢。

霍爾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出去,在拳頭落到江印白身上之前,反手將那人摔倒在地。其他人試圖解救同伴,紛紛從四周撲上來。在曾經穿梭於火力網的飛行員眼中,他們的速度慢得可笑。

他在幾秒內結束了戰鬥,趁地上的人還沒有爬起來,迅速拉著江印白跑向車子,一把將對方塞進去,離開街道。

後視鏡中,大漢們爬起來,罵罵咧咧地追了幾步,最終放棄了。

霍爾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盯著江印白:“這是怎麼回事?”

江印白喘著氣,也沒管凌亂的頭髮和衣著,在本子上飛快記錄著什麼。“絕對有問題!”他說,“酒保告訴我,那天晚上,護理員和酒吧的一個男人拼酒,那人自稱是來運貨的,在鎮上待一晚就走。我讓酒保描述了一下那人的五官特徵,……”

霍爾皺起眉。他還以為追江印白的就是嫌疑人,原來那人已經走了?“那追你的人是誰?”

“哦……”江印白有些不好意思,“是酒吧的保鏢。我要跟酒保套話,總要買點酒嘛,我讓酒保給我推薦,結果他上了最貴的,我看到賬單嚇了一跳,就跑了……”

霍爾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來是逃單。

這次調查雖然有收穫,卻無甚用處。嫌疑人只來了半天,現在肯定已經遠走高飛。就算他們知道對方大概的體貌特徵,茫茫人海,上哪裡去找?

江印白卻不氣餒:“我們先找地方休息,然後想想將來的計劃。”

對霍爾來說,車裡的生活跟前線比起來,甚至算得上舒服。不過他想,江印白肯定累了。長時間奔波,睡眠不足,飢一頓飽一頓,再有意志的人也受不住。若江印白倒下,自己真是什麼指望都沒有了。

江印白握住他的手:“我們剛剛開始調查,碰到困難是正常的。我會想出辦法,事情會有轉機的。”

“是嗎?”霍爾說,“我勸你還是別抱太大期望。”

江印白費了那麼多心血調查,隊友卻只說喪氣話,他倒沒有生氣。

“你看著我,”江印白專注地望著他,“你看著我。”

他慢慢垂下目光,觸及那雙令人心悸的眼睛,那眼睛是如此澄澈而明亮,像一汪深泉,沉溺其中是如此輕易。

“我知道你已經放棄這個世界了,”江印白說,“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