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他才像是做錯事一樣,倏地垂下眼睛。

鍾長訣也移開目光:“別自不量力。”

拒絕的理由讓祁染有些不服氣。他確實善文不善武,但打架時反應靈敏,當初學格鬥上手也很快。現代槍械的發展不就是為了抹平力量差距嗎?

“給我試試吧,”祁染朝他伸出手,“就一次。”

鍾長訣看了他一眼,開櫃拿槍,遞過來。祁染單手接過,槍身比ep250重許多,但也不至於抬不起來。

鍾長訣開口:“用的時候小心……”

話音未落,祁染已經擺好姿勢,抬槍射擊。子彈離膛的一剎那,他感到一股力從手腕蔓延到上臂,將他猛地一推。

電光火石間,他直直向後倒去。

預期的撞擊並沒有到來,他倒進一片溫暖之中。

意外的衝擊過後,他呼吸了幾次,逐漸回過神來。微微偏過頭,他能看到鍾長訣從身後抱著他,雙手摟住他的腰。

“後坐力,”說話時能感覺到胸腔的嗡鳴,“我說過不適合你用了。”

祁染低下頭,望向那雙青筋虯結的手,熱氣湧上臉頰。他慌亂地直起身,那雙手鬆開了。

他望向靶子,上面一個孔洞都沒有。

“在天花板上。”鍾長訣提醒他。

“這是第一次用,”他低著頭擺弄槍把,努力辯解,“有經驗之後……”

身後的人低頭望了望他,從旁邊走出來,拿起他拋下的銀色手槍,站在他左邊的射擊臺前。

“要不要打個賭?”他問,“五槍,八環以內。”

祁染看他像要射擊的樣子,不可置信:“這有什麼好賭的?你閉著眼都能射中。”

“不,我不是說我,是說你,”鍾長訣說,“接下來五槍,只要你有一槍射中八環,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隨便什麼事都可以。”

“如果沒射中呢?”

“回答我一個問題。”

祁染下意識地咬緊嘴唇。賭局還未開始,他已經知道了雙方的賭注。他們還未討論過那晚的事,鍾長訣不可能將它輕輕放下,一定想質問他,而他則想讓它永不再提起。

他們都想贏。

鍾長訣望著他:“怎麼了?你不是對學習能力很有自信嗎?”

祁染沉默良久,轉回頭:“好。”

他舉起槍。只要校準系統不出錯,五槍之內,肯定能……

在他扣下扳機的同時,身旁的人抬手連開兩槍,動作快得無法看清。緊接著,祁染看到遠處的靶子歪了歪,向左轉去。

這人竟然打歪靶子?也太不講武德了!

祁染放下槍:“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鍾長訣沒有看他:“我提出讓你佔便宜的條件的時候,你就該想到裡面有貓膩了。”

“這麼幹擾我,我怎麼可能射中?”

“說不定,也許負負得正呢。”

鍾長訣低下頭,將手中槍械的彈藥匣填滿,忽然聽到耳邊有金屬碰撞聲。他微微轉過頭,看到黑洞洞的槍口。

祁染用非常標準的姿勢握著槍,卻沒有與鍾長訣對視,只看著自己瞄準的地方:“我沒辦法排除干擾,那就只能排除設定干擾的人了。”

鍾長訣轉過身,看著他:“就算不扣扳機,你現在也已經犯下聯邦重罪了。”

“別誤會,”祁染說,“我只是想讓您把槍交出來。”

“算是個辦法,”鍾長訣說,“但是……”

在幾個字音之間,對方猛地抬起手臂,如同獵鷹的利爪一般,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祁染只覺手腕一陣劇痛,不自覺地鬆開了手指,槍垂直落下。另一隻手伸出,接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