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動亂時期文學研究的論文,引起學術界高度評價,被譽為“打破了一個禁區,填補了一項研究空白”,被漢京大學學術委員會特批直升博士,拜在某著名教授門下。她今年才17歲,已經基本完成了博士論文,將成為共和國第一所現代大學——漢京大學129年曆史上,最年輕的博士。

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偏偏又生得貌比天仙,加上溫婉的神態,如何不令整個學校的牲口為之瘋狂?

安靜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四周投過來的那一道道目光,但是她就是這樣走著,沒有驚訝,沒有羞怯,目光沉靜,笑容溫柔。她微笑著向認識的老師同學點頭致意,清麗的面容,加上溫柔的微笑,讓她看上去就像從湖面氤氳的水汽中走出來的古典仕女,彷彿和周圍的湖光塔影融為一體,看上去那麼和諧,那麼自然,讓人興不起半點褻瀆之念。

但這和諧自然的情景,很快就被打斷了。

就在安靜轉過湖畔勺園的拐角時,一個身影忽然直不楞登地從另一條小路路口冒出來,正撞在安靜肩頭。

“哎呦!”安靜感覺自己好像撞在一堵牆上,噔噔噔接連後退幾步,一個趔趄,手裡的書啪地掉在地上。

那人停住腳步,說了聲“對不起”,聽聲音,居然還有幾分青澀。安靜下意識回了一聲“沒事”,一抬頭間,不由一呆。

對面這傢伙人子不算很高,也不算很矮,上身穿一件迷彩T恤,下身穿一條肥大的迷彩短褲,面板細膩白淨,又彷彿閃著玉石般的光澤,留著稜角分明的平頭,滿目雖然看上去還有些稚嫩,但線條剛硬。

最引人注的,是兩條濃密的劍眉下那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閃著異樣的光芒,似乎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一般。但此刻,這個人臉上一片茫然,眼神看起來銳利,其實卻完全沒有焦點,顯得空洞洞地,嘴裡心不在焉地答了一聲“哦”,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繞過安靜,沿著湖邊小路,向安靜的反方向走了。

安靜收拾起地上的書,站起身來要走,心裡卻忽然不知不覺泛起那雙眼睛,回過頭揚揚手,向叫住那個人時,卻愕然發現,那個人腳步雖然看起來很沉重,但速度卻很快,這一眨眼的工夫,已經走出去數十米遠了。

安靜搖搖頭,轉過身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

安靜沒什麼表示,但周圍目睹這一切的學生卻不幹了。

“這人怎麼這樣啊?”

“就是說,撞了人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

“沒素質,道德淪喪啊——”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傳進了這個莽撞的年輕人耳中,他彷彿猛然醒過來一般,“啊”了一聲,猛一回身,似乎想要對撞到的人說聲對不起,卻發現那個妙曼的背影,已經轉過一個彎,很快消失於樹蔭道中了。

年輕人回過頭,掃了周圍的學生一眼,目光仍然沒有焦點地空洞,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竟然都渾身不由自主地一緊寒毛倒豎,彷彿那雙眼睛裡,蘊含著巨大的危險!

這年輕人,正是雷動。

他已經在街上轉了整整一天了。

在經過了十幾天的調整後,雷動的表情不再那麼沉重,但這不過是表面現象,在內心深處,他一隻繞不過去那個坎。“我是天生殺人狂”的自我拷問,仍然在時時折磨著他,讓他懷疑自己的內心,懷疑自己的一切。而偏偏,戰區對他的的生理、心理檢查報告又確鑿無疑地說,這個兵,完全沒有問題!

眼看著雷動的狀態始終沒有起色,張和實在是沒辦法了,一個報告打上去,大隊長崔朝河大筆一揮,批了20天的探親假——讓他老子管去!

張和不知道崔大究竟怎麼想的,更不知道雷動的老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但崔大的命令是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