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長城而去。而今天行署也接到了從大寧城傳來的緊急軍情,武賁郎將趙十住稟報,叛賊的選鋒軍已經殺到野狐嶺隘口,距離懷荒鎮也就一牆之隔了,而叛軍的後續人馬還在源源不斷北上長城一線,給長城鎮戍安全造成了極大威脅。

然後陰世師說到了一個重要的關鍵點,長城鎮戍軍看到叛軍呼嘯而至,兵臨長城,危及邊塞安全,果斷點燃了烽火。

烽火點燃,燕北長城鎮戍軍立即進入戰備狀態,而這一狀態影響到的不僅是長城防線,還有塞外局勢。不明真相的塞外諸虜看到長城烽火點燃,必然緊張,高度戒備,集結人馬臨陣以待,更有膽大妄為、居心叵測者甚至趁亂偷襲、乘火打劫,這又會進一步加劇長城南北的緊張氣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發衝突,致使長城防線陷於腹背受敵之窘境。

當然,陰世師說長城烽火點燃肯定不是為了誇大長城的緊張局勢,而是語含雙關,暗示驅趕叛軍出塞作戰的難度增大了,在塞外諸種部落高度戒備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叛軍出塞攻擊失去了突然性,必然會遭到塞外諸種部落大軍的強力阻擊,如此形勢就對齊王不利了,畢竟叛軍出塞作戰若能有所收穫,若能全師而回,對齊王立足燕北發展壯大十分有利,反之齊王殫精竭慮所做的謀劃剛剛開始就遭遇重挫,前景一片黯淡。

齊王心知肚明,知道陰世師的目的不過是敦促自己緊隨叛軍之後,火速北上長城,雖然他對陰世師的這種小伎倆不屑一顧,但臉上還是表露出了關切之意,然後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北虜陳兵以待,白髮賊還會出塞尋死?”

陰世師心領神會。白髮賊是否出塞,與北虜是否陳兵以待沒有關係,關鍵就在齊王,只要齊王命令白髮賊出塞,誘之以利,白髮賊當然會出塞作戰,殊死一搏。現在齊王的態度很明顯,你兌現承諾,給我糧草武器,我馬上北上長城,馬上“迫使”白髮賊出塞作戰,只是如今廣寧庫藏都給李子雄洗劫了,你拿什麼兌現承諾?

“大王如果窮追不捨,步步緊逼,白髮賊無路可逃,唯有出塞,死裡求生。”陰世師直言不諱,直接把話挑明瞭,然後抬手指向站在身邊的破六韓摩訶,“破六韓鎮將馬上率軍北上追賊,為大王前行開道,掃清阻礙,確保大王巡邊之安全。”

齊王聞言,當即抬頭望向了破六韓摩訶,淡漠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冰冷寒意。陰世師態度強硬,這番話清晰表露出他已經贏得了破六韓摩訶的支援,燕北本土勢力與留守府密切合作,換句話說,燕北本土勢力雖然不敢公然得罪齊王,但也絕對不會支援齊王,最多也就是敬而遠之,堅決不上齊王這條隨時都會傾覆的“破船”。

齊王稍加沉吟,又問道,“他是懷荒鎮將,並不負責長城鎮戍,又如何保證孤在燕北巡邊之安全?”

“大王有所不知。”陰世師急忙回道,“臣來燕北之前,段留守已經做出決定,武賁郎將趙十住即刻返回薊城,全權負責聖主和行宮之安全。”

言下之意,武賁郎將趙十住馬上就要離開燕北,而自己又要留在廣寧居中排程,如此長城防線及懷荒邊鎮的衛戍就由破六韓摩訶全權負責,並扈從齊王巡邊,保證齊王巡邊之安全。由此不難推斷出,只要陰世師下命令,破六韓摩訶肯定會呼叫長城防線及懷荒邊鎮的軍需儲備,以滿足齊王對糧草武器的迫切需求。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短期內破六韓摩訶算是“卡”住了齊王的要害,如果齊王急於控制燕北,暗中下手誅殺破六韓摩訶,則齊王必須考慮糧草武器可能陷入斷絕困境所帶來的巨大風險。

齊王怒火中燒,一股強烈殺意從心底湧出。他是王,有王的自尊,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敢威脅他,都敢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要挾他,豈有此理!老虎不發威,你當孤是病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