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矛盾越來越激烈;不可調和;不可化解。齊王若想登頂;保守若想壓倒改革;只有用暴力手段;這是唯一的辦法。”

韋福嗣陷入沉默;久久不語。

李風雲也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一邊;任由韋福嗣思考。

很長時間之後;韋福嗣的聲音終於再度響起;但這聲音裡透出一絲頹喪;一絲疲憊;一絲不甘;“正月二十四;聖主下旨;代王楊侑留守西京。刑部尚書衛文升出任西京留守;兼領京兆內史;授臨機處置、便宜行事之大權;輔佐代王鎮戍關中。聖主還敕令代王待衛文升以師傅之禮;諸事皆從衛文升。”

李風雲頓時恍然;怪不得韋福嗣匆匆而來;東都政局果然大變;而這個變化對齊王楊喃極度不利。

之前聖主拜崔弘駿為趙王長史;崔賾為越王長史;向天下傳遞出改皇統繼承原則“立嫡、立長”為“立賢”;直接把齊王楊喃逼到了失去繼承權的“懸崖”邊上;但從表面上來說;這還僅僅是一個訊息;一個訊號;尚沒有付諸實施;齊王楊喃尚有機會。然而;支援齊王楊喃的以韋氏為首的關隴人;自得到聖主發出的這一訊息後;就不得不考慮聖主的真實態度和目的。聖主的真實態度是;齊王楊喃已經失去繼承權;其目的是逼著以韋氏為首的關隴保守派做出妥協。

關隴保守派不得不妥協;因為政治上的保守立場;他們失去了齊王楊喃;但他們還有代王楊侑;他們還有機會;於是妥協;讓步;而聖主如他們所願;在自己東征期間;讓代王楊侑留守西京;由此正式確立了代王楊侑的繼承人身份;但為了代王楊侑能夠繼承大一統改革的政治理念;韋氏失去了輔佐權;改革派的中堅人物刑部尚書衛文升承擔了教授之責;成為代王楊侑的師傅。

西京是陪都;東都才是京都;才是中土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既然聖主東征期間;任命一位皇孫為西京留守;那麼東都當然也要由一位皇子皇孫留守;而留守東都的皇子皇孫才是聖主心目中排在第一位的皇統繼承人;那麼留守東都的是哪一位皇子皇孫?

李風雲出言詢問;韋福嗣搖頭;目前聖主還沒有下旨宣佈;所有皇子皇孫都有機會;齊王楊喃也有機會;正因為如此;齊王楊喃才想到了招安李風雲;立下戡亂大功的同時增加實力;以此來威逼聖主讓自己留守東都。

“這怎麼可能?”李風雲苦笑。

代王楊侑的母親出自韋氏;齊王楊喃已經死去的王妃也是出自韋氏;他們的背後都是以韋氏為首的關隴人;現在這一政治集團傾盡全力支援代王楊侑;那麼齊王楊喃自然就被他們拋棄了;這是不言而喻的事。當然了;韋氏也會腳踏兩條船;但他們用在齊王身上的的政治資源必然微乎其微;韋福嗣能繼續留在齊王身邊;輔佐齊王;實際上已難能可貴了;韋福嗣也算仗義了。

“如果某不願接受招安;你是否絕望之下;離開齊王?”李風雲問道。

韋福嗣遲疑不語。

“聽某一句勸;此時此刻;你千萬不要離開齊王。”李風雲正色說道;“理由某上次已經說過了;另外;依據某的推演;齊王並不是沒有機會;只是機會渺茫而已。如果齊王一直居外發展;甚至能發展到割據一方;那麼他繼承皇統的機會將大大增加。”

齊王若想居外發展到割據一方;唯一的機會就是李風雲所預測的南北戰爭;所以韋福嗣看了李風雲一眼;問道;“你堅持認為;南北大戰即將爆發?”

“某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兩年內;南北危機爆發;南北大戰一觸即發。”李風雲的神色非常凝重;語氣非常嚴肅;“你能否堅持兩年?你只要堅持兩年;你就會看到齊王問鼎的希望。”

“某如何相信你?”

“某說過;今夏;東都爆發兵變;二次東征功虧一簣。”李風雲不假思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