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愫真臉紅紅地挽著她的手,直送她到?了垂花門外,這才不舍地轉身回了屋。

回中衡院的路上?,翁綠萼有些漫無邊際地想?,要是能有個像愫真一樣的女兒就好了。

但?她忽然又想?起從前不知從哪兒聽來的一句話——‘女類其父’。

翁綠萼皺眉,若是生出一個模樣、脾性都像蕭持的女兒。

那得是個小霸王吧?

看著女君臉上?不自?覺露出的動人笑容,杏香忍不住問她:“女君在想?什麼?笑得這樣開心。”

翁綠萼抿唇笑,搖了搖頭,沒說話。

要是真說出去了,杏香她們做起小孩子的兜衣鞋子來,怕是更得勁兒了。

只不過,夫妻敦倫這件事?過後,免不了要有生兒育女的可能。

孩子……

翁綠萼默默喊停自?己的胡思亂想?,在這個世道?下、這個君侯府裡,她唯有做好蕭持妻子這一個身份,才能保全她自?己,保全更多人。

每次想?到?現實的問題,總是讓人心裡發堵。

翁綠萼輕輕嘆了口氣。

但?願蕭持對?她這具身子的迷戀,能夠長久一些。

·

平州的初夏,帶著一股子讓人心浮氣躁的熱烈。

蕭皎倚在床上?,她只穿著一件輕薄的羅衣,但?還是覺得身上?燥得慌,見青年又要不聲不響地把臉貼近她的手臂,她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推開又要貼上?來的人:“熱。別挨著我?。”

她的手臂像是寒朔從未觸碰過,只在腦海中想?象過的絲綢一樣柔軟、細膩,寒朔下意識用臉蹭了蹭她的手臂,招來警告的一瞥後,他?有些沮喪地低下頭去。

比常人更高一些的體溫,在他?只充斥著飢餓、貧瘠與灰色的過去,是一件好事?。

他?蜷縮著,熬過了那麼多個冬日?。

現在才能跪在她腳邊。

雖然被她小小地嫌棄了,但?寒朔還是很感謝自?己有著這樣一個,姑且稱之為優點的東西。

他?拿過一旁的扇子,不甚熟練地給?她慢慢扇著風,見蕭皎臉色愈發和緩,願意給?他?一個笑臉了,寒朔心裡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又貼近了她。

蕭皎這回沒有推開他?。

寒朔想?讓她更高興,更……離不開他?。

“再來一次吧?”

蕭皎聽他?這樣說,微訝地挑了挑眉。

這十八九的小男人,精力這般好麼?前不久才出了一個多時辰的力氣,這會?兒子又能了?

寒朔誤將她的沉默當?成了拒絕,知道?她不想?再出汗,低聲道?:“舌頭……沒有那麼熱。”

罷了,看他?這謹小慎微的樣子,也怪惹人憐愛的。

蕭皎眼睛微眯,懶懶地躺了下去。

她同意了!

寒朔那雙狹長而漂亮的眼睛飛快閃過幾分喜悅的光。

他?輕輕吻了上?去。

慵懶的初夏午後,蕭皎不自?覺地伸長了脖頸,神思有片刻的渾沌。

頭一回體驗這種法子,感覺,倒也不錯。

只是還是出了些汗。

寒朔從輕薄的羅衣下鑽出來,抬起頭,那張總是微微上?揚的唇泛著靡麗的紅,他?生得妖異而俊美,整個人的氣質卻?帶著水一般的憂愁。

這樣的反差讓他?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搖搖欲墜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