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她們都喚我君侯,你呢?你該喚我什麼,綠萼。”

翁綠萼眼睫微顫,看著手中那封薄薄的信。所以,他話裡的意思,是不是正如她現在心中猜想那般?

男人心,海底針,真難猜。

蕭皎提醒她:“得了,我也不打擾你們夫妻倆細品相思了。我先走了,改日再來和你說話。”

她的那個朋友的事兒,還沒解決呢,少?不得又要糾結幾日。

若是那人真的鬧上門?來要她給一個名分的話……

蕭皎有些頭痛,餘光見翁綠萼要起身送她,連忙擺手:“罷了,你莫送我。快些看了信之後回信要緊,可別?叫張羽林久等啊。”

她帶了幾分調笑的話讓年輕俊秀的羽林郎漲紅了臉。

他想和女君說,慢一些也沒關係,他會在廊下一直等著女君吩咐。但又怕這樣說,反倒唐突了她,徒增壓力,只能笨笨地站在原地。

翁綠萼拿著信去往花罩隔開的書房之前,吩咐丹榴拿一些糕點和茶水送給張翼,請他到側廳稍等片刻。

張翼抬起頭,正好望見女君對著他微微一笑,那道嫋娜身影隨即轉過書房不見,他心一跳。

丹榴手腳麻利地端了東西給他,笑道:“這些糕餅都是女君親手做的呢,不知道張羽林能不能吃得慣。”

張翼沉默,手上動作卻?小心翼翼的,隱隱流露出幾分珍重意味。

丹榴與這個曾護送她們到平州的羽林郎算不上熟絡,完成了女君的吩咐之後,對著他笑著福了福身,便?掀簾進去了。

張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身朝側廳走去。

·

屋內靜悄悄的,杏香與丹榴都很?識趣地沒有進來打擾。

翁綠萼拆了信,信上寫的內容不多,亦很?簡單,蕭持說他已?至徐州城二十里外的博嶺,又說了些行軍路上的事兒。

翁綠萼換到第二頁信紙,他寫,昨日巡邏軍衛時?,在夜空下觀星,見星漢燦爛,明月皎皎。

他在後邊兒似是隨口提了一句:‘你若得見,必然歡喜。’

翁綠萼微微翹起唇角。

他看星星的時?候,會想到她嗎?

翁綠萼思考了一下,誠實地表示,若是她,在那種時?候是記不起她還有個夫君的。

到信尾,蕭持的筆跡變得飄了一些,不知是時?間吃緊,還是頭一回在信紙上寫夫妻二人的私密話,他略有些不好意思。

他問她,上次臨走前他問她的事兒,她想好沒有。

翁綠萼忍不住莞爾。

頭一回讀蕭持給她的信,感覺麼,比和他本人面對面說話,要輕鬆多了。

翁綠萼摺好信紙,沒再繼續發散心緒,張羽林還在等著拿了她的回信交給信使?,她不想耽擱時?間,提筆欲寫,屋外卻?隱隱有喧鬧聲?傳來,隨著杏香帶了些惱怒的聲?音傳來,那陣喧鬧聲?卻?越來越大,叫人不堪其擾。

翁綠萼蹙眉,放下筆,起身走過去拉開門?:“何事?”

正張開雙臂攔著韋伯蘭不叫她過去的杏香回頭,見翁綠萼蹙著眉頭站在門?口,有些懊惱,還是打擾了女君給君侯寫信!

見翁綠萼現身,韋伯蘭哼了一聲?,甩開黃姑拉著她的粗糙大手,直直上前:“女君,我——”

“大膽!不可對女君無?禮!”

張翼本就在側廳等待,那些糕餅太精緻,他吃了一塊兒就捨不得再動,準備待會兒都裝回家?去,慢慢吃。

這會兒聽?到動靜,見女君露面,那個臉生的女郎又不像是良善之人,他皺著眉大步上前,拔劍出鞘,銀色冷光一閃,鋒利無?比的劍刃擋在了韋伯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