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高聲道:“你們少做野雞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了!她能隨侍在君侯身邊做個洗腳婢都是高攀!你們還敢肖想她坐上女君的位置,哈,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杏香看見翁綠萼出來,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她不敢繼續罵那些話汙了娘子的耳朵,玳瑁見她沒還擊,氣焰更高:“今日君侯歸家,夫人那邊兒想必是要舉家宴為君侯接風洗塵的,你們口口聲聲說她是未來女君,怎麼都這個時辰了還沒有人請她過去赴宴啊?她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這兒,君侯看她可憐,才過來看她一眼!君侯要真是喜歡她,如今天都黑了,怎麼還不見他來芳菲苑過夜啊!”

杏香和丹榴的臉猛地漲紅,她們正想撲上去叫玳瑁閉嘴,卻見一英武男子緩步穿過月亮門,清亮的月暉隨著他的動作一寸寸照亮了他的眉眼輪廓,俊美迫人,帶著化不開的兇戾之氣。

“我來了,然後呢?”

蕭持皺著眉看向站在廊下的翁綠萼。

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找回場子,這樣軟弱,今後豈不是要他時時牽掛照拂?

“過來。”

過來?

君侯……是要誰過去啊?

玳瑁心裡怦怦直跳,既慌又喜,她長得也不錯呢,萬一君侯……

她胡思亂想間,一抹清幽的青色自她面前走過。

翁綠萼很不想過去,但蕭持的目光定定望向她,視線相接,她沒有退卻的餘地。

“君侯。”

自她的角度望去,蕭持仍揹著光,夜晚與白日裡又不同,翁綠萼仰著頭才能觸及蕭持的臉,不過幾息,翁綠萼就覺得有些辛苦。

——這個人,實在太高了!

蕭持看著她嬌美的臉,盈盈的腰,眉頭一皺。

“平州的菜,不合你口味?”怎麼瞧著瘦成一根竿兒了。

他冷不丁把話題扯到飯菜口味上,翁綠萼愣了愣,搖頭:“沒有。”

蕭持上下掃視,他的視線猶如實質,攀過她周身。

翁綠萼有些窘迫地垂下頭去,下一瞬那截纖細瑩白的頸卻訝異地揚了起來——

蕭持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在翁綠萼驚愕又羞窘的目光中,蕭持面無表情地掂了掂她,耳垂上墜著的明珠微動,她的臉也愈發紅。

“輕了。”

蕭持對比了一下,嚴謹地得出答案。

翁綠萼想起蕭持上一次抱她的時候。

他從阿兄懷裡將她接了過去,這是她第一次同外男有那樣親密的接觸,又是在那樣的時候,在那樣的地點,她緊繃得渾身像塊石頭。

但現在……自然是不能這樣解釋的。

翁綠萼小聲道:“或許是,春日裡穿得少了些,才顯得輕了。”

她感覺到他的目光順著她的話,一寸一寸掃過周身,耳垂更是紅得幾乎要燃起火來。

蕭持嗯了一聲,似乎是信了她的話。

臥在他懷裡,這樣陌生、寬闊、□□的懷抱帶來奇怪又奇妙的觸感,翁綠萼覺得尷尬又羞窘,小小掙扎一下:“君侯,放妾下來吧。”

蕭持餘光瞥過她緋玉一般的耳垂,不屑地想,這樣軟這樣輕一個人,還沒有他的長刀重。

蕭持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