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持看著她顫動的眼睫,手裡一動,有什麼光燦之物從?他手裡徐徐展落。

翁綠萼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流光溢彩、圓潤光華的珍珠項鍊。

她怔了怔,慢慢坐了起來。

“喜不?喜歡?”

暌違多日的蕭持就坐在床沿,一雙深邃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啞聲問她。

君侯歸, 杏香和丹榴逐個點燃了外間的燈,昏黃的暖光透過一扇紅木剔紅嵌八寶花鳥紋座屏,映入床幃內, 光線有些?暗,蕭持見她?的臉彷彿又小了些?, 皺了皺眉:“怎麼?瘦了?”

說著,他?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柔軟的面頰。

多日不見的疏離與隔閡, 似乎隨著肌理溫度的交融, 稍稍消弭了一些?。

翁綠萼下意識搖了搖頭?。

她?不想以病乞憐, 更不想在蕭持面前示弱, 眼睫微眨,看向他?另一隻掌心中靜靜躺著的珍珠鏈, 顆顆圓潤碩大, 渾身流淌著月華般皎潔溫潤的光彩,很是美麗。

她?穿著一身素白中衣, 烏蓬蓬的發披散著,襯得一張小臉愈發清麗動人,低垂著眉眼, 專心欣賞那串珍珠項鍊的模樣落在蕭持眼中, 連日來行?軍作?戰的疲憊都被她?身上的幽幽香氣吹散了。

“喜歡?”

他?又問了一遍。

這次的語氣裡帶了些?篤定, 語調微微上揚,像是參透了她?眼底藏不住的喜愛之情。

翁綠萼點了點頭?:抬起眼看他?,大半月不見的蕭持, 在遙遙傳來的昏蒙燭光映照下, 看起來有些?憔悴。

“夫君近來很忙嗎?”

蕭持隨意地點了點頭?,他?習慣了報喜不報憂, 和她?這樣養在深閨柔弱天真?的小婦人說起那些?戰場上的血腥事?兒,他?怕她?半夜裡發夢魘。

見他?不願多說,翁綠萼也很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掀開被子,準備下去:“我替夫君更衣。”

語氣柔和,姿態婉順,似乎這大半個月一晃而過,兩人先前的隔閡與爭吵從來沒有發生過。她?仍對他?笑,但蕭持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兒。

雲州邊境生亂,其中隱隱有裘灃的

手筆在,他?率軍前去鎮壓,路上途徑越城。

身後狂風捲過旗幟,聲音獵獵作?響,蕭持騎在馬背上,想起留在蓬萊莊,此時尚未得知他?又出征訊息的妻子。

……罷了,就當?作?是他?事?忙,不得空陪她?的賠禮吧。

也算是,回敬她?特地捎帶上那條石榴紅兜衣的心意。

蕭持這樣想著,給她?準備的禮物,自然是越珍貴越好?。

越城的月光蚌世所罕見,一年也不過孕育出幾顆珍珠而已。

而蕭持一下就要走了二十多顆!

雖說這銀子也給到位了,但生性摳門?的越城郡守還是捧著空空如也的珍珠匣子傷心得不能自已。

郡守夫人聞訊趕來勸他?:“我聽說,蕭候讓匠人將那些?珍珠都串成了項鍊,多半是要作?為?禮物,送給他?新婚妻子的。你?打又打不過,也搶不回來,就不能大度些??”

越城郡守聽到那些?他?都捨不得穿戴,只拿來過過眼癮的寶貝珍珠要被送去給蕭持的妻子隨意佩戴把玩,更是誰哄都不行?,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