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池析亭面前的空杯子,順手也給倒滿了,“我那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

池析亭哼笑了一聲,沒反駁。

沈之哲抿了口茶,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微不可查地惆悵了一瞬,然後才開口問道:“拋開上下屬關係不談,我私下其實已經把你當朋友了,所以你也別覺得我是因為褚聿的關係才有意關照你。”

池析亭側目睨了沈之哲一眼,莫名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一時間又沒品出哪裡不對,只得壓下了那點異樣,伸手端起了茶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還戴著口罩,就又把茶杯放下了。

池析亭沒說話,也沒喝茶。

見狀,沈之哲輕輕開口道:“不是,哥們,我都這麼走心了,你不接個話嗎?”

池析亭嘴唇抽了抽,扭頭看沈之哲,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溫聲細語地說道:“不愛也請不要傷害好嗎?”

沈之哲:“……”

見和池析亭聊不下去了,沈之哲只得放過了彼此,正要再給自己續上點茶,就見不遠處的一位實習生站了起來,然後舉著杯子衝他說道:“沈經理,我敬您一杯,感謝您這段時間的幫助和照顧,我在市場部學到了很多……”

沈之哲頓了一下,很輕微地呼了口氣,手腕一動,手指就從茶壺把手上移到了旁邊的白酒上。

得。

喝就喝點吧。

這幫小孩也都是個心裡沒數的。

沈之哲給自己倒滿了酒,配合地和對面的實習生隔空碰了碰,然後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這種非常規而且一點都不正式的“酒桌文化”讓沈之哲有些彆扭又好笑,但是許是考慮到這一桌的都是還沒正式工作的小年輕,大機率不知道該怎麼去應酬,心裡對他們也寬容了很多。

來者不拒,誰給他敬酒都喝。

然後走程式似的隨便聊兩句,說上幾句祝願的話。

每年都是這樣。

來來往往了許多人,但是最後留下的都只有幾個。

眼見著來敬酒的人越來越多,坐在沈之哲旁邊的池析亭有些不堪其擾,瞅了幾眼後,找了個間隙就偷偷遁走了。

池析亭在包廂裡找了個安靜的小角落坐著,見周邊沒人,就把口罩摘了下來,讓自己稍微喘口氣。

差點沒憋死。

還沒清淨幾分鐘,黎漾就注意到了在角落獨自待著的池析亭,遲疑了須臾後就抬腳走了過去。

“你還好嗎?”黎漾問。

見黎漾過來,池析亭下意識地就準備戴口罩,擔心把人傳染了。

但是手才剛剛抬起來,黎漾就眼疾手快地伸手把他的胳膊按下去了,“沒事,就這樣吧,你戴著口罩和我說話還讓我怪彆扭的,放心放心,我身體素質還不錯的。”

池析亭見狀,也不再勉強,但還是警惕地稍微保持了點距離。

“你之後有什麼計劃嗎?”黎漾問。

池析亭歪了下頭,反問:“計劃?”

黎漾笑:“這話問你好像都不太合適,你之後應該就直接在褚氏工作了吧。”

池析亭抬眸看黎漾,黎漾的語氣有些低落和懷疑,顯然心裡還有些無法確定自己能否留在褚氏。

許是知道池析亭嗓子不舒服,黎漾沒逼著池析亭一定要和她聊些什麼,只是在旁邊陪池析亭待著,少頃,黎漾又道:“析亭,我真挺感謝你的,感覺我在褚氏實習學到的東西並沒有在你這兒學到的東西多。”

“但是有時候我也會特別特別羨慕你,覺得你什麼都會,什麼都懂,可是明明我們倆差不多大。”

黎漾抿了抿唇。

她其實是個很標準的小鎮做題家,家庭條件其實一般,也談不上有天賦,剛步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