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意外地扯了扯嘴角,彷彿有些玩味,“回基地這樣的事情而已,應該還不用分開走,對吧。”

根本就沒有要問過他們意見的意思,安室透瞬間就明白了,琴酒完全知道他們接取任務的情況,需要他和諸伏景光兩人一起出動的任務已完成,剩下的是幾個無關緊要的能放一放的任務,他無奈道:“是。”

安室透有意想隔離開好友和櫻子,避免萬一露餡,於是他率先開啟另一邊的車門坐上後座,和琴酒之間只隔了個櫻子,他動作快速且自然,態度就像是對琴酒會照看的小孩兒很感興趣的模樣,諸伏景光也只好去副駕駛座。

路上伏加特的車開得平穩,他早習慣了載上櫻子的話車速尤其得注意,從後視鏡裡看到琴酒冷酷如常的臉色,而安室透還有點震驚於琴酒會系安全帶的這一行為。

四個男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許微妙,但櫻子卻是扒著琴酒的風衣止不住打瞌睡,眼睛一閉一闔,然後就被琴酒伸出手遮蓋在眼上。

他像是極低地笑了聲,飽含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胸膛傳來輕微的震動,櫻子在半夢半醒間隱約地感受到,然後就聽到低沉嘶啞的嗓音在她側上方很近的位置道:“我在,睡吧。醒了以後有你想要的海鮮飯。”

‘我在’

……

像是有許多泡泡從輕柔搖晃的夢海里上升,無數游魚與鮮花飄蕩,海底的暗流湧動,那些水流就像是風一般從身旁流逝過,可那些全都只是感覺,櫻子沒有在夢境中見到任何具體的事物,是這樣的‘空蕩蕩’之感。

回到基地後,琴酒一把抱起了櫻子去他的休息室,好久之前就在裡面佈置了櫻子的房間,她去住過幾次,而到現在她的東西也仍留在那裡,什麼都有,熟練地給小孩兒脫了鞋襪塞進被子裡,他自顧去收拾了。

之前出任務時身上不免沾了些味道,手臂側還有一道子彈造成的劃痕需要稍加處理,從浴室裡出來後任由淌水的銀白長髮垂落,琴酒拿出醫藥箱,坐在座位上隨意地給傷痕處擦乾水然後上藥,之後也懶得包紮。

而在吹頭髮前還有事情要處理,琴酒拿出筆記本開啟暗網檢視訊息,從櫻子進入東京起,她的路線軌跡、留在監控中的畫面,而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個跟在櫻子身後的青年,那是一雙被馴服的狼犬的眼,他慢慢地勾起唇角,卻沒有半分不快的情緒。

年少的孩子應當有能陪伴她更久的玩伴,大人是大人,在有的時候無法替代朋友的存在,而那個黑髮藍眼的青年也已經被馴服,沒有什麼危險。

櫻子在街上晃,被諸伏景光和安室透遇到的時間在兩三點鐘,而等在組織基地睡醒起來後,時間差不多在下午五點。

起來後先去衛生間洗臉刷牙,最開始來時她收拾洗漱在琴酒的洗浴間,然後東西都放太高、鏡子也很高,需要踩凳子才夠得著,看她實在可憐,於是後來她房間裡的就被改造,變為適合身高的佈置,即使身高有些微變化但也不妨礙。

洗了臉蛋給牙齒刷白白,頂著一頭蓬鬆微亂的頭髮,櫻子就在基地裡亂晃,一路上有遇見組織成員,但他們的態度尋常,沒會兒她就去到不知道什麼地方。

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房間的門鎖在昏暗中閃著藍色的微光,櫻子有很閒適地走在走廊上,微微向兩側張開手臂,就像是在保持平衡那個歪歪扭扭地邁步走,她有一些好奇那些房間裡會是什麼,走到中間的一大扇玻璃前向裡看。

而沒等她看清裡面有什麼,就被人按著肩膀往後一帶,好像靠在了什麼人身上,櫻子鼓起臉向上看,再顧不得關注房間裡的是什麼。

昏暗的環境中,金髮青年低下頭,他的臉色彷彿有些深沉可怖,那雙眼裡也滿是銳利色彩,但櫻子不以為意,她還張開了兩臂撲騰著,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