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熱了,只有好少的行人走在街上,但有一對母子從她面前路過,他們都有著棕褐色的頭髮,只是母親的短髮柔順貼服,而年少兒子的頭髮十分桀驁不馴地向上炸起,像是一隻毛絨絨的大刺蝟。

他們從遠處走近,就能見到那隻刺蝟的神情委實算不得多好,垮著臉不開心,可是又拗不過身邊的人,只能做出委委屈屈、乖乖巧巧的模樣,小聲地道:“都說了沒事的啦,我只是放學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有同學欺負我。”

可是那位笑得溫柔開朗的母親笑著伸手摸摸他的頭,“我知道哦,我相信綱君說的話,但是我們的錢都已經花了,也已經出來了呢。”

她翻出了空空的錢包,於是身邊孩子的模樣越發苦大仇深,有很感動,可是還嘴犟著嚷道:“本來就不用花這筆錢嘛,只是放假而已,在家玩也沒什麼的吧。”

“綱君,”那位母親衝他側著臉笑,目光中滿是包容和愛意,“但這是和綱君一起出來遊玩哦,我有好期待,從好早就開始計劃這一天的到來。花的錢算什麼啦,和綱君這樣相處著才是我最大的願望。”

說著還十分肯定地點頭,似乎這樣直白表達愛意的話語讓少年很不習慣,臉上一下燒紅起來,急匆匆地甩手想往前走,然而腳底下莫名一絆,直接平地摔,一下磕到了下巴,頓時又羞又惱地捂著臉,賴在地上不願起來。

可他的母親有好熟悉兒子身上時不時發生的‘意外’,動作輕柔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從衣兜裡拿出了手帕,讓兒子仰起頭,仔細地看過了沒有破皮出血,再為他擦拭掉那些沾上的灰塵。

雖然孩子表現得彆扭,可是從地上起來時體貼地沒讓母親用力,也乖乖地任由母親動作,只是那雙眼裡還是不可避免地浮現出對自己的失落和惱意。

母親似乎看出來了,但只是笑眯眯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背,柔聲道:“好了,讓我們去那裡坐一坐、休息一下?”

恰巧她所看向的方向是櫻子那裡,就帶著身邊的孩子走過來,看見好小的女孩兒埋頭在咬三明治,她溫溫和和一笑,先與兒子一起坐下了,等小女孩看過來,這才大方地自我介紹道:“你好啊,我是沢田奈奈,旁邊的是我的兒子哦,他叫沢田綱吉。”

櫻子歪頭看過去,好慢地嚥下去食物,輕輕地‘嗯’一聲後也道:“不死原櫻子。”

年紀小的孩子並不怎麼說話,坐在自己另一邊的兒子也沉默著,沢田奈奈手撫著側臉頰,興致勃勃地道:“我們都有一樣的髮色呢,真是好巧。櫻子有好可愛,你一個人在這裡玩的話,那麼介意和我的兒子交個朋友嗎?”

面龐還有些年輕、身上純真氣質不減的女子笑著,她很努力地推銷著自己的孩子,試圖幫他交上朋友,而沢田綱吉聽到這樣的話臉色更氣惱,但一個是自己的母親,另一個是比自己小好多的孩子,即使羞憤也不知道對誰,就別過頭試圖生悶氣。

可是沢田奈奈實在太會安撫自己家的孩子,沒會兒沢田綱吉就撇著嘴轉過頭,看著年紀好小的孩童,那雙橙褐色的眼瞳有逐漸變得柔軟,刺蝟的尖刺柔化了一點,撅嘴輕聲唔囔地道:“好啦好啦,媽媽——”

即使感到不適應和彆扭,可他還是努力挺直了脊背,露出一抹笑容,說道:“那個,你好啊櫻子……額,你可以叫我綱吉哥哥?”

說著就不由笑得有些憨憨,要是他真的有妹妹喚他‘哥哥’……

“綱君。”櫻子輕眨著眼,有點頑皮地喚道。

而沢田綱吉原本逐漸飄忽的表情凝固了,他捧著自己石化快要碎掉的臉頰,默默地轉過去陷入自閉,沢田奈奈好笑地看著兒子,笑得好無奈,可是又很喜歡看見他生動的模樣,最終看夠了後安撫道:“櫻子是在和你玩呢,怎麼能不理妹妹呢?”

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