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去,去到更遼闊寬廣的世界,見到更多的景色和事物,這一個國家太小了,註定無法牽絆住你的步伐和心靈。”

森村的指尖落在櫻子的眉心間,細細軟軟的額髮有一點蓋住她的眼睛,而她就藉著那些發隙仰頭看身旁的大人,他抑制不住笑,自喉間溢位一兩道蒼老的笑聲,“我不能跟在你身邊,我已老去了、不年輕了,而你還有很多的人們,像是太郎、伊迪斯、福田小姐,和你的別的朋友們……”

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孩兒,森村怎麼會不遺憾,可他已無法再離開這片土地,不僅要為櫻子守候在這裡,何況他的胸膛中日夜迴盪著不絕的懷念,他還有妻子和長女在這裡,她們俱在等候著與他重逢的那一日,他怎麼能、怎麼能捨棄妻女而不顧呢。

那已經是拒絕了,櫻子的問還沒有出口就得到了回應,小蘑菇點了下頭,既然爸爸拒絕了和她一起,那她就再點點頭。

“要去。”

不知事的、已失去情緒的孩子,不懂得那樣的遺憾和悲傷,什麼都無能感知到,自身也無法誕生出與每一個情景相應的情緒,一切都顯得平靜安定。

森村側身擁著櫻子,輕拍了拍她的脊背,而目光看向費奧多爾,“費奧多爾……我能喚你費佳嗎?要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呢,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些東西要交給櫻子,或許要一些時間。當然,我也並不捨得我的孩子。”

去往世界流浪,這一件事就這樣簡單地定下。

因是作為櫻子的‘好朋友’,費奧多爾也跟著森村和櫻子回去,在那棟公寓樓裡擁有了一層樓——第七層,雖然有被森村爸爸佈置起來,但是櫻子把他塞進了她的打通了的四五樓,而她有點粘人地帶著自己的東西下來,和森村住在同一層樓。

費奧多爾的到來沒有叫這個家庭中的另兩人多喜歡,忍成太郎多是無視態度,反正他只對櫻子、森村和凜太郎負責,偶爾順手撈一把伊迪斯,而伊迪斯無疑能認識到,這是一個想來搶走櫻子的人,會‘無傷大雅’地做一點惡作劇。

病弱單薄的少年人即使被針對,生活在森村家中卻一直保持了閒適自在,面容從始至終都是平靜的,偶爾還會對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惡作劇微笑,即使有的時候會故意配合,然後讓犬科狐狸摔個大跟斗,但尺度把握得很好。

因為不受到歡迎,費奧多爾更多的時間就跟在櫻子身後,和從前相處的那段時間一樣,只不過現在是櫻子帶著他玩,但她不會說很多的話、做解說,只隨意任性地去到一個地方,待一會兒就離開,像是毫無意義的舉動。

和櫻子兩個人走在有些荒蕪的街道上,少年人的目光落在那些飽經風吹雨打、變得斑駁的大塊玻璃和金屬招牌上,他的腳步停頓,說道了一句:“晚霞真美啊。”

傍晚已來臨,輝煌燦然的太陽垂在西邊,天穹上的雲霞被染了金粉色,可是如這樣的傍晚有很多,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被花白朦朧映出的雲霞上。

“美麗的晚霞有太多,但是這樣被映照出的晚霞……”

荒蕪狹窄的街道被夕陽照得泛起昏黃的光,就連他們兩人身上都著了色,風吹著吹得動、吹不動的東西向一個方向,櫻子的步伐輕快,於是走在前面帶路,那頭留得長長的褐發在風中飄揚,她抬手摸了下頭髮,因他停下了,就也站定。

回眸看來的年少孩子平靜得就如天上人,那樣的目光遙遠,和不定的風一起落在他身上,櫻子‘嗯’了一聲,她說道:“喜歡。”

“沒有情緒也喜歡嗎?”費奧多爾似乎冒犯地問道,可他臉上的笑容柔和,慢慢走去櫻子身邊。

櫻子並不回答,這個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於是費奧多爾就笑,“嗯,沒有情緒也會喜歡,這份喜歡很了不起呢。”她的眼底什麼也沒有,在她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