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軟體動物趴背上,噴滿髮膠的腦袋粘住襯衫領,動一動還會有拉絲的感覺。

原本的時桉有清新皂液味,穿的衣服和他同洗時,會沾上與自己相同的味道。而此時的他,只有刺鼻濃重的髮膠。

鍾嚴腦袋偏開,瞥見不合身的西裝和油膩的背頭,“搞成這個鬼樣子,你想幹嘛?”

時桉隨他的行搖擺,語氣裡混合著暈醉的酒,“不帥嗎?”

鍾嚴:“……”

帥你大爺。

“你眼裡的帥,就是當保鏢?”

“怎麼就不能是駭客帝國。”

鍾嚴:“……你對自己誤解很深。”

時桉的腦袋貼過來,使勁在他脖子上蹭,“都怪你。”

“我怎麼了?”鍾嚴躲不過,只能妥協。

“於老師讓我打扮帥點,引起你的注意。”

“是引起注意了。”鍾嚴不知是氣還是笑,但給出了真誠建議,“以後別打扮了。”

“讓你不喜歡了嗎?”

時桉“嗖”的勾住衣領,指尖在領口摳,噴在脖子上的聲音軟了點,“那我改,改到你喜歡為止。”

鍾嚴定在原地,注意力都在扯著他不放的手上,心跳緩下來才說:“沒不喜歡。”

“但不要穿出來。”鍾嚴的喉嚨充血發脹,能聽到心跳的迴響,“你可以回家,只穿給我看。”

“你都不要我了。”時桉像落了雨,會擠人懷裡打噴嚏的小動物,“怎麼給你看。”

沒人能拒絕滿身絨毛,又會蹭蹭撒嬌的小動物。

“沒不要你。”鍾嚴說。

時桉嘴上“哦”了聲,不知不覺間解開了一顆紐扣,手正試探著往他胸口鑽。

鍾嚴:“……”

這麼多年還是改不了。

鍾嚴雙手揹著人,也不方便拉開,胸口鼓脹著,熱騰騰的,“於老師還教了你什麼?”

“讓我認真道歉。”

鍾嚴:“還有呢。”

時桉:“不告訴你。”

“時桉,你的道歉太沒誠意,也不認真。”

“怎麼才算有誠意?”

“早飯總要做七天。”

本想吃到第七天,最差也要五天,再原諒你。怕原諒以後,就吃不到了。

“但你第四天就不做了。”

時桉:“我以為你不喜歡吃。”

鍾嚴:“我只會捨不得吃。”

紐扣又扯開一顆,手掌的影子印在鍾嚴胸口。

“還給你做,能不能別生我氣了。”

“沒生你的氣。”

只是氣自己。

為什麼輕易牽動了情緒,為什麼看不出明顯的做戲。特意在搶救室門口說話,特意在攝像頭下面寫處方箋,特意等我忙完才行動。

各種各樣的暗示,我卻被封了雙眼,氣得白茫茫一片。

鍾嚴有點不認識自己,被控制被掌握,像個情緒異常的小丑,無端生氣。

鍾嚴認命了,“時桉,我敗給你了。”

“對不起。”

鍾嚴把人放到副駕駛,座椅調低,插好安全帶,又給人披上外套,“睡會兒吧,到了叫你。”

“別走!”時桉扯著安全帶,彈起來抱住腰,撲進他懷裡。

鍾嚴的襯衫扯開了一半,時桉的腦袋壓著胸口來回蹭,“你別走。”

鍾嚴幻視了八年前,胸前有麥芽糖似的感覺,“你先放開。”

時桉喊著“不放”,人抱得更緊。

往事重現,粘人的膏藥揭不開。

鍾嚴只能叫了網約車,任嗆鼻的人纏過來。

好不容易到家,鍾嚴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