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箏看著這三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基本都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只有幾個稍大些的女孩子才有一件破衣裳勉強遮住。

這些孩子無一不是面無血色,瘦骨嶙峋,渾身髒兮兮的。

有些孩子嘴裡正咀嚼著地裡挖出來的不知名的草根,吃的滿嘴綠水。

還有個孩子手裡抓著一條小魚,小魚也只有手指那麼粗細,已經死透,不過這個孩子就像珍寶一樣緊緊抓在手裡。

這大概就是他們一家人多少天以來,唯一的葷腥,最好的營養品。

“二哥,他們不是說現在是宏德盛世,天下太平,萬民歸心,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嗎?

為何我在這裡看到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孩童眼裡只有飢餓,只有迷茫。”

顏箏呆呆地看著這幾十個孩子,一時竟然忘記了她來此地的目的。

顏民張了張嘴,終究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五妹,孩子們太多,每個人分一點吧。”

顏民還是把話題轉回了正事上。

顏箏把手裡那杯原本給自己留的飲子默默地放了回去,然後招呼孩子們排好隊。

給這些孩子們每人分上一些,確保每一個孩子都能夠喝上。

喝到飲子的孩子一個個無不露出震驚之色,這是他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品嚐過得甜蜜。

比過年的時候城裡財主老爺施捨的甘薯還要甜上不知道千倍萬倍。

三十多個孩子沒有人說話,都在用舌頭一點一點舔著各自那不多的糖水。

“漂亮姐姐,我能把這個蜜水拿回去給我孃親喝點嗎?我娘病了好幾天了,在家裡出不來。”

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問顏箏。

“漂亮姐姐,我想拿回去給我爺爺喝點,就一點,我爺爺快要死了。”

一個枯瘦的小男孩也怯生生的問。

三十多個孩子全部停下來,不再喝飲子,一起仰頭看著顏箏。

顏箏強忍著淚水,說道:

“好,拿回家吧,想給誰喝就給誰喝。

明日此時,姐姐還來這裡,給你們每人帶上一大桶果果。”

聽了顏箏的話,孩子們歡呼著一鬨而散,各自往自己家裡跑去。

每一個孩子都把飲子緊緊摟在懷裡,視若珍寶,一滴都不捨得灑出去。

“二哥。”

顏箏淚眼朦朧看著顏民。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顏民搖頭嘆息。

······

“阿大,方才在坊市街感受到了沒有?”

不遠處,阿二問阿大。

“兩個人,一個內力渾厚,下盤紮實,應該是拳腳上的高手。

一個步伐輕盈,應該是輕身高手。

只是人太多,難以精準判斷,再說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阿大一動不動,就好像剛才的話都不是他說的。

阿二搖搖頭說道:

“是敵非友,不用懷疑。

這兩個人還好對付,就怕他們也在源源不斷調派人手過來。”

“三德禿驢和賈道士明早就能趕到同州城。

只要他們兩個來了,自會萬無一失。

所以,今晚你我務必嚴防死守。”

阿大依然跟個石雕一樣。

······

小青山,夏家內宅,正山堂。

夏老爺子夏敦頤穿著白綢薄衣,悠哉悠哉半躺著,喝著冰涼的飲子。

站在身後的兩個年輕小妾一個人給他扇風,一個人給他捶著肩膀。

夏飛鶴坐在下面,滿頭大汗,敞開衣衫自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