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些,一直傳到窗邊。

玉輕塵抿唇一笑,拈子,輕落。

楚天闕朝著慕晚晴那邊看了一眼,微笑道:“難得見安然能與女子相處得如此融洽,實在難得。”說著,轉過頭來瞧著玉輕塵的神情,把玩著瑩潤的棋子,道:“輕塵,這個丫頭伺候你多久了?”

“不到半年。”

“哦?”楚天闕微微蹙眉,斟酌著下一步棋,漫不經心地道,“聽說她心思機敏,又有驗屍絕技,斷案很有一套,可是真的?”

“是。”

“那依你所見,此女子看人可準?”

玉輕塵淡淡一笑,“楚老爺希望她準,還是不準呢?”

楚天闕一怔,隨即一笑。這半個月裡,他偶爾出去逛逛,大部分時間卻都如玉輕塵“伴駕左右”,對弈談天。楚天闕所知甚廣,常常以此自傲,不料玉輕塵年紀輕輕,竟也博文廣記,但凡楚天闕所提,皆能應對,每每歡言得憩,令他喜不自勝。可是,玉輕塵卻神色淡淡,不刻意迎合,也不存心頂撞,一直淡淡的,有著遠超禮儀的疏離,甚至有著些微的無視。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但是,不知怎的,越是如此,楚天闕反而越想將玉輕塵收歸己用,即便再延誤半月也在所不惜。直到剛剛聽到那個叫慕晚晴的丫頭說的話,似乎自己這半月來的旁敲側擊只是浪費時間,若如此,倒不如開門見山的好。

楚天闕思索著,落下一子,抬眸盯著那張年輕而秀逸的臉,緩緩道:“輕塵可知我為何來此?”

決定要攤開講了嗎?

玉輕塵從棋盒中拈起一枚白子,卻不答言,淡淡笑道:“楚老爺可曾聽過雲中山的典故?”

“自然知道。”楚天闕自覺有望,眉眼飛揚,“那是本朝軼事,我自然知道。二百年前,我朝聖祖承元帝聽聞烈山中有一奇人,自稱雲中山人,有經天緯地之才,便親身前去相邀,七顧山廬而不見,卻不曾灰心,終於在第八次見到雲中山人,邀得其出山相助。承元帝欣喜不已,當即拜之,以帝師之禮相待,終於藉助雲中山人之力,開創一番盛世浮華,被傳為佳話,明烈山也因此又名雲中山。”

而輕塵說起這個典故,想必定有投身之意。

玉輕塵落下一子,又淡淡問道:“楚老爺以為,輕塵會是第二個雲中山人嗎?”

聽他自比雲中山人,楚天闕卻絲毫也不覺得他自大,微微思索,道:“我不曾見過雲中山人,只見典籍所載,說他是奇才,因此無從比較。不過,以我所見,輕塵之才,已屬世間罕有,固我心之所喜,若輕塵有意,我必視若己子,委以重任!”

玉輕塵卻無動於衷,雙目定定鎖住了棋盤上的黑白分明,又淡淡道:“楚老爺以為,雲中山人為何肯出山相助承元帝?”

楚天闕笑道:“自然是因為承元帝誠心所致。”

玉輕塵淡然一笑,不置一詞。

楚天闕凝視著玉輕塵,若有深意:“輕塵難道另有他見?”

“不錯,”玉輕塵左手托腮,右手執子,看也不看楚天闕,徑自道:“以我看來,承元帝之所以能請動雲中山人,是因為雲中山人本就有心仕途,施展才華。若非如此,區區山野之人,何至於有如斯聲名,以致驚動聖聽?所以,不是承元帝打動了雲中山人,而是雲中山人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承元帝,所謂七顧而不見,不過是文人狂氣,以此邀名罷了。”

楚天闕渾身一震,驚詫難言。

他年幼之時,玉連容為太子太傅,教導於他,曾與他提及此段典故,深贊承元帝禮賢下士,終於為國得賢才。楚天闕卻不以為然,若真是有心隱逸之人,又怎會有偌大聲名傳出?又怎會為帝王所動,分明是以隱逸之名待飛騰之機當時被玉連容斥責荒誕。沒想到今日卻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