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野遲早會發現兒子不見了,到時候要怎麼辦,”月彤心中焦急,“大喜的日子卻出了人命,若是讓郡主知道,必然是要自責的。”

“君初玧死得夠冤枉,這件事你悄悄稟告睿王。由他來處理,總比那丫頭沒頭沒腦地插手強。”小醫童面色嚴肅,心中已經隱約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誰。看來今晚得跑一趟驛館了。

小醫童不言語,月彤便低頭暗自思考,這君初玧根本沒什麼仇家,在鎮國侯府上也只不過是個庶子,誰這麼殘忍,非要跟個五歲的孩童過不去呢,

怎麼想都想不通……

月彤與小醫童回到睿王府的時候,弈凡已經抱著小郡主睡下。

她讓他親她,他親了。不過只是像親小孩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韓珂心裡頭苦澀,卻要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兩隻小手隨意地搭在弈凡的雙頰之上,額頭靠著他的脖頸,嬌小的身子在弈凡懷裡縮成了一團。

胸口上的傷疤還在灼灼地痛,一整夜都無法安睡,韓珂只得閉著眼睛,假裝打鼾,想要看看弈凡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果不其然,一會兒功夫,弈凡抱著她的那雙手臂鬆了鬆,右手從她的腋下抽出來,悄無聲息地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桌邊上,怔怔望著燭火發呆。

韓珂的身子微不可查地瑟縮了一下。弈凡舅舅始終是牴觸她的,即便他表面上對她好到了極致,他心裡頭惦念著的人始終是已經死掉的吳紫昕。

韓珂不是沒有想過將吳紫昕的真面目告知給蕭弈凡,可每每看到弈凡黯然神傷的樣子,她都會心疼,她不敢告訴他,她怕他會接受不了……

自己深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子,她的背後卻是那樣的惡毒,這樣的真相於弈凡而言,太過殘忍。

所以,每一次月彤想要在弈凡面前說點什麼,韓珂都會出聲阻止。久而久之,月彤便學乖了,乾脆偷偷放在心底,每次看到弈凡對著吳紫昕留下的東西出神,她都只是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多說。

韓珂黯然嘆了口氣。罷了,先這樣,想要一個男人愛上一個七歲的孩子確實是件怪事。

月彤和小醫童在新房外面來回踱著步子,如今還是深夜,新房中燭光點點,月彤急著將君初玧中毒身亡的訊息告訴弈凡,可又怕打擾了小郡主的洞房花燭夜。U72l。

“進去……”小醫童垂下眼眸,濃密的長睫在她的眼瞼下留下一小片陰影,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啊,”月彤回頭望向她,面上微微露出幾分尷尬,苦澀抽了抽嘴角道,“這會兒進去打擾了王爺和郡主,恐怕不好,”

小醫童嘴角無奈地扯了扯,嗤笑道:“你以為一個大男人對一個不良的小女孩能做什麼,進去……睿王殿下多半都沒肯與初瑤郡主睡一張床?你現在進去,解救的是他們兩個人?”

“是嗎,”月彤疑惑地反問,心裡頭卻已經相信了小醫童的說法。在她看來,弈凡是高高在上的睿王,世間任何女子都配不上他,即便他對小郡主寵到了骨子裡,那也僅僅是寵而已,寵並不能生愛。或許是天意弄人,他們註定要相互折磨。

“你心裡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小醫童淡笑著反問,又道,“其實你也不必過於著急,待到明天早上將這個訊息告訴睿王殿下也不遲。你現在急急將我拉到這裡,無非就是想要親眼看一看,這睿王究竟有沒有與小郡主圓房,不是嗎,”

月彤心中一驚,面色頓時煞得慘白,她是沒有料到小醫童居然能夠將她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徹。月彤的身子不由打了個寒顫,冷冷道:“你說的不錯。”

說罷,月彤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她的心緊張到了極致。弈凡是她敬重了許多年的主人,雖說她只是個奴婢,但奴婢也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