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也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一群路人都簇擁而上,對著潼湖岸邊緊密相擁的一對戀人扔出手中的瓜果,以示賀喜。

有路人將手中的瓜果遞到弈凡手中,弈凡挑出一隻極小的核桃,朝著韓珂的腦袋輕輕砸了一下,“瑤兒,發什麼呆呢?”

韓珂痛得回頭,怔然望著手捧著瓜果的弈凡,苦澀扯了扯嘴角:舅舅啊舅舅,你可知道男子向女子砸瓜果代表何意。古語有云: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男女相互示愛,才會互砸瓜果……舅舅啊舅舅,若你當真對我有情,該多好……

韓珂小心收起那枚核桃,藏入衣襟之中,這才微笑著上前,一手牽著弈凡,一手牽著吳紫昕,傻笑道:“太好了,舅舅和舅母都要給瑤兒買蝴蝶酥吃?”

“不許胡說?什麼舅母……八字還沒一撇呢?”少年傾下身子,在瑤兒耳邊低低斥責了一句。

韓珂喃喃自語:八字沒有一撇又怎麼樣。舅舅對別人做出的承諾向來都能做到,你既然已經與紫昕小姐交心,自然會給她一個名分的。

吳紫昕雙頰早已羞得通紅,弈凡偷偷瞥了她一眼,側臉也染上了一抹紅暈,韓珂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掌心被汗水浸透。韓珂乾澀地撇了撇嘴:想不到這腹黑舅舅,也有害羞的時候。

韓珂橫亙在少年與少女之間,突然覺得自己成了碩大的電燈泡,並且她的手指被兩個人緊緊握著,想要甩開都難,更別提逃走了?什麼叫作繭自縛。韓珂今日便真正體會到了這般滋味。

彼時,一盞盞精美絕倫的河燈從崇寧宮門前的荷塘放出,順著既定的方向,藉著東風,河燈一直漂流到皇帝的承乾宮門口。

蕭墨原本正倚在桌案邊上批著奏章,透過花窗,遠遠看見幾點亮光。

這宮中哪兒來的亮光,一時好奇心起,便喚了身邊的太監總管竇公公:“竇桂山。”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給朕更衣,陪朕去外庭池邊上走走。若是朕沒有記錯,今日怕是七月初七,京城之中一年一度的‘河燈會'。”蕭墨收起毛筆,合上奏章,長長伸了個懶腰。

這些日子,他對瑜妃一直是避而不見,對皇后百依百順,似乎沒有人看得透他的心思,但是他心裡明白,真正喜歡的人是不需要天天見面的。瑜妃勾結朝廷官員,自然有錯,倘若不對她加以懲罰,他這個皇帝在朝中難以立威。只是,這一別就是一個月,思念的痛釀成了苦酒……心中是越發的焦慮了。

“陛下,皇后娘娘說了,您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染了風寒,這更深露重的,陛下還是不要隨處走動了?”竇桂山是皇后黨,曾經受過姜皇后的恩惠,自然是千方百計阻攔蕭墨往其他宮裡跑。

“朕的身子朕心裡有數?若是朕日日夜夜呆在這承乾宮中,怕是外面已經成了皇后的天下了?”蕭墨微微動怒,額頭青筋跳起。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為陛下更衣。”竇桂山倒是懂得察言觀色,見龍顏不悅,慌忙轉了話鋒,不再阻攔。

咳咳……

蕭墨不再多言,淡淡咳嗽了兩聲,顯現出帝王之威來。

才一出承乾宮,蕭墨的目光便被太液池上的幾盞河燈吸引住,一步步靠近,回頭對竇桂山吩咐道:“找根竹竿來,替朕將那河燈撿起來。”

“是。”竇桂山默默退下,一面吩咐著兩個小太監去找竹竿,一面又喚來一個小太監前往未央宮報信。

小太監們毛手毛腳,故意拖延時間。

“竹竿拿來給朕。”蕭墨當了十多年的皇帝,自然一眼便看了出來,從他們手中接過竹竿,自己三兩下便將河燈挑離水面,託在手中。

小心翼翼觀察著河燈,這才發現這些河燈之上都雕滿了圖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