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針線,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出了京城,我們可以去邊境上牧羊為生,再也不用你這麼辛苦。”

她的手指上滿是傷痕,明明笨拙的要命,偏偏要選這種精細活兒來做,扎得滿手都是針眼,這讓蕭焱心中難安。或許她這樣的小姐命,根本不適合和他一起浪跡天涯。

“不辛苦。”韓珂低低嘆了口氣,而後靜默無語。

自一個月前景山之變,她的姓子就變了,從前的衝動任姓都沒了,現在就是隻軟柿子,對誰都忍讓著,不想與任何人發生衝突,除卻蕭焱,她幾乎不同別人說話。

“丫頭,我們去了平城就成親?”蕭焱也不知怎地,最近越來越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想要快些得到她,想要將她徹底留下。

韓珂點點頭,沉默良久,突然抬頭,一雙複雜萬分的清靈眼眸撞入蕭焱的眼底,她心中思緒萬千,考量許久,終於道:“父親他病了,離開京城之前,我想再偷偷見他一面。”

蕭焱咬牙,扼住了她的雙肩,“你不是想見君北野,你是想見君初頤,對不對?搞不清楚那件事,你會一輩子糾結。可是搞清楚了,你只會更痛苦?你身上的傷告訴我,那些人絕對給了你巨大的傷害,你為什麼還要回憶一遍??”

“……”韓珂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可腦子裡那個片段始終記不起來,她覺得自己好髒,她不配得到任何男人的愛。

“如果讓本王見到君初頤,本王一定親手殺了他?本王實在想不明白,叔父為什麼不殺他??”蕭焱的憤怒寫在臉上,從前他對弈凡的態度只是不冷不熱,如今他倒是厭惡起弈凡來。

“舅舅是對的,君初頤並沒有錯。舅舅廢黜了玉安長公主的稱號,想來對我下手的人是玉安長公主,君初頤不過是受她指使。”韓珂回眸,緊緊握住蕭焱的手,“你就讓我去,不問清楚,我不會甘心的?就算是痛苦,我也願意再承受一次?”

蕭焱心疼地吻她的眉,“丫頭,你總是這麼傻。”

“你喜歡我這個傻丫頭,你更傻。”韓珂撇撇嘴,心中滿滿的感動。從蕭焱保護著她,與她一起跳下懸崖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一輩子都不能負他。

“我陪你一起去。”蕭焱嘆了一口氣,“有君初頤和玉安長公主在,鎮國候府就是龍潭虎血,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聲裡說就。

“好,明天我們一起去。”韓珂假意笑笑,算是應答。

半夜,韓珂點了迷香,蕭焱沉沉睡去,她才悄悄下床。

韓珂很熟悉鎮國候府,從後門的矮牆翻進去。鎮國候府中沒什麼侍衛,她很快便來到了君初頤的房間門口。

今夜,她穿了一襲白色的長裙,面上塗著濃濃的脂粉,豔紅的唇角似要滴出血來,烏黑的長髮垂落腰間,在夜風的吹拂下,一晃一晃,乍一看,就像是個女鬼。

點了燭火,藉著昏暗的燈光,她的影子在君初頤的牆壁上穿梭。

自入獄以來,君初頤常常失眠,睡夢中,他總會看到‘君初瑤'那雙幽怨的眸子,她努力地朝著他哭喊,可他卻殘忍地……

一個女子的身影在窗紙上一晃而過。

“其身可經萬世不滅,其神可經萬劫而不化……”

空靈的女聲,吟著一曲《長生訣》,似人非人,似神非神。

君初頤原本就睡得不舒坦,被這聲音驚動,心中一顫,從床榻上跳坐起來,額上冷汗涔涔,斥道:“什麼人??”

“阿弟,是我啊。我是阿姐啊……”韓珂幽怨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迴盪,帶著幾分哀傷、幾分絕望,“阿弟,我死的好慘……阿弟,阿弟……”

“阿姐……”君初頤的臉色驚得慘白,掌心全是冷汗,“你胡說,我阿姐已經死了。你怎麼會是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