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珂總算明白,那紅姨育有兩子,雲舒僅育有一女,亦夭折,卻為何仍穩坐君府上二夫人的位置。以雲舒的姓子自然會更討人喜歡些。君北野看中的是內在,似乎生子生女對他來說都是一樣。在這個落後的朝代,君北野竟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韓珂對他隱隱生出幾分敬意來。

“雲姨在院子裡隨意轉轉,瑤兒還要回去研究著令人頭疼的賬本呢?”韓珂扭頭,對著雲舒咧嘴一笑。

雲舒嘴角的笑意也淡淡暈染開來,眼眸眯成了一線,柔聲道:“乖孩子,去。”

“對了雲姨,瑤兒並不清楚這府中每位公子姨娘的吃穿用度,瑤兒找日子再來問問雲姨。”韓珂一想到那可惡的賬本,心裡頭對玉安長公主便是不由地反感,反倒對這個初次見面的二孃極為親近。

雲舒淡淡挑了眉,眼角閃過微不可查的憂愁,道:“雲姨身子一向不好,哪裡看得了那些東西。杏兒跟在我身邊六年多了,這府上各位的吃穿用度她都清楚得很,我讓杏兒隨你回屋,你有什麼問題直管問她。”

“也好,”韓珂轉頭對著雲舒身邊的婢女杏兒做了個鬼臉,道,“杏兒姐姐,隨小女到屋裡商量大事?”

杏兒“噗嗤”一笑,答:“杏兒遵命。”

韓珂進屋吩咐杏兒,“杏兒姐姐隨意坐。”

說罷,她自己一人做到了書桌邊上,展開賬本開始細細研究。韓珂認識的字不多,但賬本上大多是數字,這些韓珂還是能夠認得出的。

這賬本雖說字跡清晰,卻有很多不足之處,每個月預支的銀兩便做在了這個月的賬裡,這樣一來,幾個月的資料相差極大,讓人一下子找不出原因來。從前在歐陽身邊,接觸過財務的事情,韓珂對這些也略知一二,故而將賬本圈圈點點,做了一些改進。改進之後每個月支出的資料相差不大,韓珂這才滿意地笑笑,合上了賬本。

“杏兒姐姐,你將雲姨、紅姨、初玧、初頤的吃穿用度報給我,我做個記錄。”過了一會兒功夫,韓珂便喚了喚身邊的杏兒。

杏兒望著韓珂整理那些東西,看得出神,突然聽到韓珂叫喚,著實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道:“雲姨和紅姨每月的用度都是十金,初玧初頤的吃穿記在紅姨房裡,每月額外的記錄。”杏兒笑了笑,又道,“長公主每月的用度是五十金,初瑤郡主是二十金。老爺的不定,我們做丫鬟的也無權過問。”

韓珂一筆一劃記下這些資料,望著紙上相差極大的幾個資料,心中咯噔一跳,蹙眉道:“紅姨、初玧、初頤三個人加起來一月的用度才十金,會不會太少了?”

杏兒垂眉答:“這些都是長公主定的。紅姨也怪可憐的,生了兒子反倒惹來了長公主的嫉妒,偶爾有超支的時候,長公主都要明裡暗裡對她使眼色。”

“哦?”韓珂早看出玉安對雲舒的敵意,卻不想她對紅姨的敵意更大。

“紅姨和雲姨都是跟在老爺身邊十幾年的老人了,如今卻處處受到長公主限制。”杏兒的臉上微微露出了擔憂,“初瑤郡主,杏兒同你說這些,你不會告訴長公主?”

韓珂搖了搖頭,答:“當然不會。”

“雲姨倒還好,老爺有愧於她,每個月都會差人送些好東西來。雲姨的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韓珂微微眯了眼眸,先前她並不相信杏兒的話,因為雲姨身上所穿的衣衫都是質地極輕的上好絲綢做成的,單憑每個月十金的用度,雲姨根本穿不起那樣的衣服。現在聽杏兒說君北野暗地裡頭會接濟雲姨,倒是值得信任的。

韓珂挑眉問:“雲姨身上的布料也是老爺送過去的嗎?”

杏兒忙點頭答,“雲姨的面板較為敏感,穿不得粗布衣衫,老爺說,她這是富貴病。玉安長公主嫁過來後,她限制了雲姨的吃穿用度,雲姨穿了普通布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