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別人都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了,張修言再不敢也得自證清白。

他漲紅了臉,壯著膽子嚷道:「我沒有。我沒覺得自己畫得好。我只是想說拍賣會上的那幅畫不可能是知微姑娘畫的。她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天賦再強又如何能跟枯木先生比肩?」

此時另有兩個官員過來了。聽到老頭兒和張修言的爭執,兩人好奇地朝趙如熙的畫上張望。這一望,兩人也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老頭兒認識他們。這兩人都是戶部的官員,其中一個是戶部尚書齊虛谷。

他連忙拱手朝齊虛谷行了一禮:「齊大人,您也來看畫呢?」

齊虛谷眼睛盯著趙如熙的畫,恍若未聞。

直到老頭兒又喚了他兩聲,他才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茫然地看向老頭兒,神情還有些不悅,似乎被打擾了看畫很不高興。

老頭兒連忙行禮:「老夫是刑部郎中唐忠明,剛才與梅中君這位徒兒爭執。老夫覺得這幅畫跟第一次拍賣會上賣出二萬五千兩銀子的畫是同一個人畫的。這位小哥兒卻說不可能。老夫想著齊大人應該也去參加了那次拍賣會,見過那幅畫,所以跟齊大人求證一下。」

齊虛谷看了張修言一眼,點頭道:「此畫跟拍賣會上那幅畫同出一人之手。」

他話聲未落,又有人過來了,指著趙如熙的畫大喊道:「呀,這幅畫,跟皇上拍下的那幅畫的風格一樣,莫不就是那位畫作者的畫?」

唐忠明看著張修言,沒再說話,只是鼻子輕哼,下巴微抬,一副「事實如此,老夫不跟你爭辯」的表情。

張修言卻顧不得唐忠明瞭。他聽到人人都說這畫就是拍賣會上那一幅,整個人彷彿被誰用大鐵錘捶過一般,眼睛盯著趙如熙的畫,呆愣愣地木在了原地,臉上是深受打擊的表情。

林雲深和鍾磊也好不到哪裡去。

跟齊虛谷一起過來的那個官員見狀,倒是有些同情起幾人來。

他拍拍張修言的肩膀,安慰道:「不可否認,這世上存在著天才。咱們是普通人,別跟天才比,否則你會感覺沒辦法活下去了。」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張修言所受的打擊更大。

他在人前自謙,但因為他畫的畫確實不錯,一直受人追捧,內心裡便覺得自己就是天才,天下畫畫之人沒幾人能出其左。即便有,跟他也不是一個年齡段。

現在被人說是普通人,叫他別跟天才比,他如何接受得了?

可現在所有人都說那幅畫是趙如熙畫的。後面來的那批人,明顯都是參加過拍賣會的,看著趙如熙的畫,震撼過後,就跟解開了千年難解之謎一般,一個個都興奮不已,全然不顧官員形象,手舞足蹈地在那裡議論起來。

聽說這幅畫的畫作者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有人來找張修言求證:「畫這畫的真的是一個小姑娘?年紀很小?比你們都還小?你們是親眼看到她畫的這幅畫嗎?」

張修言很不想說話。

可這些都是官員,唐忠明還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不說話,就是得罪了人。

他只得從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道:「確實是在下親眼看著知微姑娘畫的。知微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十四、五歲就能畫出這樣的畫來?我十四、五歲時在幹什麼來著?」那人恍惚道。

很顯然,被嚴重打擊的不止是張修言一個人。

張修言覺得很沒意思,低聲對林雲深兩人道:「咱們走吧。」

可三人現在已被人圍住,想要出去談何容易?眼前這些人都在朝中官員,他們不敢擠著別人,只盼著別人能讓一讓。

可過來看畫的,眼睛都盯著畫,整個人呆愣在那裡,根本沒注意到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