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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冷漫的語調,但細聽的話,卻有著一絲壓抑下的緊繃。
顧笙和沈雅之間沒有對談,陸子初更加沒有,最後走出顧家,他這麼一出來,於是院子裡齊刷刷的眼睛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理不顧也就過去了。刑事辯護也好,陸氏負責人也罷,這樣的目光“關懷”,他遭遇的還少嗎?
從小就目睹,不習慣也習慣了。
他站在大院裡,之前隨從下屬也都過來了,少說也有六人,一個個西裝革履站在一旁,倒是讓人心生怵意,就算有人為了前程想上前尋機巴結討好,也近不了身。
身處喧囂,卻能獨立一隅,唯有陸子初了。
姑且先等著吧!陸子初站在外面,那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阿笙的情形,下屬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還有些漫不經心,目光一直注視在阿笙身上。
此刻的他是無奈的,等父親出院後,他和阿笙的婚事拖不得了,否則像這樣的場合,她跪著盡孝,他又有什麼理由和身份陪在她身邊呢?
丈夫就不一樣了……
不期然想起了父親的話:“沈雅的事情,我跟你母親提過,她畢竟是阿笙的母親,恨她,阿笙心裡怎麼想?凡事能剋制,就多剋制。”
是啊!要剋制,可若是無法剋制呢?
手插在褲袋裡,一點點攥緊,陸子初終於移開了眼眸。
……
這個家曾經給阿笙帶來了很多最美好的記憶,小時候,她想吃菜,便會纏著父親來做。
父親工作比較忙,總覺得虧欠了她和哥哥,所以但凡他們要求合理,便會由著他們。
如今,父親雖說人不在了,卻在房間裡遺留了很多舊作書法。那般灑脫隨性,看多了,墨漬生香,心終於歸於平靜。
阿笙開始有勇氣貼上生命的碎片,縱使很多記憶都變得很模糊,但滿牆的書法卻記錄了那時的歡樂。雖然藏羞在時光的隙縫裡,但最溫暖的,莫過於最初的一家人在一起相處的點滴。
顧城抱著父親骨灰走出客廳時,阿笙手臂被人拉住了,她不看,語氣卻是漠然的:“鬆手。”
她不想鬧僵,至少不該在此刻鬧僵,今天父親下葬,來了那麼多人,顧傢俬事關上門怎麼鬧都行,但在人前鬧,她不準。
“阿笙,等你父親下葬後,我們談談,好不好?”沈雅眼淚又出來了,怎能不落淚,女兒如此恨她,恨她……
沈雅沒有等到阿笙的回應,因為阿笙已然掙開了手。淚眼望去,阿笙直奔大院中某人而去,那人大步迎上的同時,沒人看的清,究竟是顧笙先抱住了陸子初,還是陸子初先抱住了顧笙。
那樣的默契和依賴,讓人驚訝的同時,感慨萬千。
顧笙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常奔入陸子初的懷裡,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父親傷心,又有誰知,真正傷她心的那個人是沈雅。
阿笙在陸子初懷裡發抖,沈雅抓住她的手臂,甩開她的時候,阿笙看到了,小拇指是殘缺的……
她受不了這樣的視覺衝擊,那一刻阿笙想到了舊金山帶給她的痛苦和囚禁,想到了沈雅剁掉手指的狠絕……
她覺得冷,宛如少時,陸子初把她圈在懷裡,似乎希望能夠把自身的熱量傳遞給她。
沈雅捂著嘴哭,嗓子早就哭啞了,回國之後,看著熟悉的家,看著顧家曾經的合影照,她擦著上面的灰塵,卻禁不住淚流滿面。
顧家三代合影照,照相的時候,阿笙剛剛出生不久,顧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前面,三歲的顧城坐在老爺子懷裡,老太太抱著尚在襁褓中的阿笙,她和顧行遠,顧清歡站在老人身後,每個人都在笑,就連小小的阿笙也在笑……
現在呢?老爺子、老太太都走了,顧行遠和顧清歡兩兄妹也走了,照片上的人,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