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師,高山就是老師,沒有古茹,河流就是古茹。

高一的一個晚上宿舍的女生在那邊唱歌,是李叔同的《送別》: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真的到了開元寺裡面,剛好看到了李叔同的雕像,以及他個人的生平簡介以後,才覺得早就在高一就註定了這場見面的緣分。

如果不是叔叔家的兒子,甘夜也不會去泉州那座城市,她只是想看看生活在那裡的人他們到底日夜面對什麼樣的場景,腦海中又會思考著什麼事物?

一個人的決定和他的經歷是息息相關的,長大之後,無論是選擇出世還是入世,都有要面對的東西。

如果只是為了逃避而躲進寺廟,就會發現寺廟也非清淨之地。

那座塔建立在唐朝時期,經歷過明朝萬曆年間八級地震依然存在,每次一想起來會覺得空間中時間是一瞬間完成一切的。

世界的版圖經歷了朝代更替,發生了那麼多的歷史之後才到瞭如今這個時代裡面,甘夜之所以能從北方走入南方也是因為如今這個時代和平的原因。

如果是古代,要走完當年古人所走的路那得多少年?

母親總說爺爺當年去西安是拉著架子車去的,到了父親騎著腳踏車去,如今到了下一輩人都是坐動車去,這就是一代比一代強。

你所在的世界決定了你的認知,反過來,你的認知又決定你的行為,這是互相作用的。

高原上,甘夜和父親回家上原,往回走太陽就灑在身上,看著那身影一直被夕陽拉的長長的,回頭一看自己剛才的身影就像是羅得的妻子一樣被塑成了雕塑在那裡亙久不變的立著。

死亡,是不能侵蝕人的心靈的,只有自己剛強起來任何東西都不能侵蝕你的心靈。

回頭看著原底下的人們如同螻蟻一樣,甘夜和父親已經走上了高原,人間到底是漫長還是一瞬間完成,可能那天早就已經悟道了,只是,身體還需要在漫長的歲月裡繼續往前走,只為了經歷那些苦才能點化肉身成佛。

總是夢見老家,有時候從夢中醒來甘夜發現自己身處在父母的那間婚房裡面,那一年自己把床挪的靠近裡面的牆那邊,父親把新麥子裝回家靠近甘夜的床鋪那邊,夜裡睡著了以後,後半夜不知道魔怔了還是怎麼了突然就醒來了,拉開臺燈坐起身來看著靠著床鋪的麥子,一下子就不知道是哪裡。

那天總覺得未來和過去的自己是相通的,不然的怎麼突然醒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也有可能是未來的甘夜太思念過去的時空,從夢中穿越過去回到了過去的肉身上,那一霎那間,兩個魂魄是互相交換了的,這樣一來,未來的那個甘夜忘記自己要做什麼的時候,是因為被過去的那個自己奪舍了。

那間老房子高中讀書的時候就住在姑媽家,高三畢業後就拆除了,後來,甘夜嘗試過要住在那邊,可是,屋頂西南角的頂棚掉了下來,而且還漏水,因為常年沒人住裡面老鼠都安了家,再次回去的時候更沒法住人了。

每次想起來在那房子裡住的歲月,就好像不是自己在那裡住,而是另外一個女孩子。

那時候父親還種了一株紅玫瑰,餘豔豔來家裡看見了很喜歡,甘夜直接就剪了幾朵送給她。

閒暇的時候一個人,把那些玫瑰剪下來插在花瓶裡面放在房間裡,那是屬於少女的心事。

雖然是老房子,但是一個人住樂得清靜,白色的蚊帳、紅色的玫瑰和新藍的窗紗,母親見了總是嫉妒,可是,明明她住的是上房是新房子,而自己住的是老房子,她到底在嫉妒什麼?甘夜不明白。

有一天中午非常熱,甘夜睡了個午覺起來之後父親看見她,問她是不是吃了死老鼠?

趕緊跑回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