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總覺得這個記憶也出現過,自己這是在哪裡?明明已經是未來了,怎麼還是回到了過去一樣?

父親帶著甘夜小時候住過的那間宿舍,那間宿舍的衛生間就是需要上樓梯,上面是一個蹲坑。

當甘夜再次進入那個廁所,半夜總會覺得魂魄不知道在哪裡。

痛苦是現實和夢想的巨大差異,便引起了痛苦。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的話,那麼,知道了目標便不會痛苦。

甘夜是被潛意識引領到那個學校,後來,她做夢夢到自己和母親打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最後,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在學校門口那邊有一顆非常大的樹,甘夜看著天空覺得非常無助,那時候她還沒找到這一切是為什麼,因此,即使在夢境中都是一股無力感。

到底是對什麼無力?那股感覺是最開始面對父母的世界的妥協,到了最後奶奶的否定,再後來,便是面對世界的妥協,沒有自己的立場和立足之地。

那天奶奶說甘夜為了蛋糕去的,吃完了便要回去,那一刻特別想證明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如果可以,剖開自己的心給他們看,但是,心剖開之後便死了。

總是會夢到去寶雞,到了石鼓路那邊需要轉彎的地方卻是一個農村,夢見自己在一棟破舊的宅子裡和清兒在那邊聊天說自己的經歷。

可是,甘夜去的時候石鼓路那邊已經是體育場,一切都是翻新過的,根本沒那麼破舊,也許,那是過去的時空也說不定。

以前讀書的時候,心理學老師上課講“冰山理論”,說到顯現在外頭的是人們的意識,而真的決定人行為的是潛意識,潛意識可以操縱一個人的命運。

甘夜那會就處在一種好像知道一點,但是更多又不知道一樣。

迷茫的山路上時不時蜿蜒曲折,時不時出現河流,就像是一場探險之旅,但是更多的時候遠離了城市,遠離了既定的軌道,讓人會覺得被拋入了什麼裡面一樣。

十五年了,甘夜總是在不斷的推翻自己重建自己,就連自己都快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

光分裂出來的人格就有五個,那麼多的人格在一個人體內,時常會聽到她們在吵架,最後,感覺腦袋都要爆炸了一樣。

記得大二趙公明劈腿,甘夜一個人冬日穿著綠色的大衣走出宿舍裡,一個人晃晃蕩蕩的不知要去哪裡,爬上了十二樓準備從那上面跳下去,可是頂樓封死了,甘夜坐在臺階上一個人看著窗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臉活下去。

走到了原型的觀景臺那邊,伸出來的縫隙剛好夠一個人跳下去,十二樓下去必死無疑,只是,死了以後那個世界裡自己會不會遭受到懲罰?如果自己真的死了的話,父母到時候收拾自己的屍體來,會覺得自己白白辛苦一場,宿舍的姐妹會一下子全部否定自己當年所做的一切事情。

這樣一來,自己成了有罪的那個。

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死了以後呢?

甘夜看著自己摔下去,慘不忍睹的躺在地板上,那一刻自己已經死了,而如今這個自己是從那個死去的自己身上重新復活過來的。

那天從十二樓下來的時候,甘夜覺得自己悄悄的換了一種性格,變了另一個人的樣子。

只是,如果這一切的終點要是在那個農村學校,甘夜恐怕連一步都走不動。

時常在教堂裡面做禮拜,甘夜想起來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裡,妹妹在炕上讀《聖經》,自己在一邊給她指認她不會的字,可是,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走了。

背離了《聖經》的世界後,甘夜一直在荒野裡飄蕩著,那些荊棘刺得滿身都是血,滿身都是傷。

到底什麼才是自我的拯救和救贖?屬於甘夜的道路到底在哪裡?